惊醒之时,却见幼青趴在我榻沿,见我醒来,急忙扶住我。
感受到额上冒出的细汗,和渐渐平缓下来的心跳。幼青似乎也觉得不对,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微微舒了一口气,道
“做了个噩梦,没事。”
环顾四周,却瞧见已然回到自己殿中,夜幕四合,昏暗的烛光未能将殿中照的通透,却让我瞧见幼青湿润的眼角。
“幼青,我睡了多久。”
我问她,幼青打着手语,待她说完我才缓缓开口
“已经睡了两天了吗,是韩齐带我回来的吗,他怎么样了?“
说完才想起来,不久前才同他大吵一架,怎么会是他带我回来的,幼青摇摇头,脸上挂着泪珠,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拭去她眼中的泪,捧着她的脸问
“你怎么了幼青?”
幼青哽咽着,说阿羽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宫里下了旨,升卢裴裴为正王妃,婚后我为侧王妃,封赏照宫中侧妃旧例行事。
我垂眸,忆起前两日韩齐同我说的话,忍不住又有些难过起来,但是当务之急是找到阿羽
“幼青,我们回家吧。”
我看着幼青,她一脸茫然,似是不明白我此话何意,我握紧她的手
“从前我们来鄞国的时候,不是画了幅通往祁国的路吗,找到阿羽,我们就带他回家,好不好……”
我想家了,想我的母妃,想父皇,想念祁国的所有,哪怕是弱小的国力,既然鄞国失约在前,出兵攻打祁国,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
韩齐喜欢的不是我,皇后两面三刀,皇帝薄情寡义,在这个冷冰冰的囚笼里,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块冷冰冰的石头。
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只有权利和地位,阴谋和陷阱……
幼青点点头,从身上取出那块绢布,上面是用石头刻画的简易地图,只要沿着这条路,就可以回到祁国。
我兴奋的朝幼青笑,母妃,我终于可以回来见您了……
没过多久,黑色的云层渐渐散去,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内,照在那些纷飞的尘埃上,太医一早便到我房中请脉,我装作昏迷的样子。
“公主还没醒吗?”
太医沙哑着嗓子道,旁边的侍女道了声未曾,我便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接了去,用轻薄的丝绢覆上,良久
“不应该呀,公主身子已无大碍,应该是快要醒了,我再开几副方子,便该去王妃处请脉了。”
众人没有说话,良久才听见一侍女小声同幼青说
“幼青姐姐,如今王妃殿中正缺人手,我们几个,想去帮帮忙,您看……”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左右我这里也不缺人手,卢裴裴那边身子才好,应该挺需要人照顾的。
我缓缓起身,幼青连忙将我扶起来,几名侍女慌慌张张的前来服侍,我避开他们的手,道
“你们去正妃殿中吧。”
他们低着头不敢说话,相互对视了一番又垂下头去,我浅浅一笑,道
“我不会为难你们的,殿下是肯定不会再过来了,你们去那里我能理解。”
说罢,他们便立即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慌慌张张的出了房。
我抬头看着幼青,她同我一样并不在意这些。
“幼青,以你现在的轻功,可以做到在这府中穿行不被发现吗。”
她沉默良久,点点头。
我暗舒一口气,如今这府中的路线大约也摸索的差不多了,只要将我知道的地方都画给幼青,她逐一前去排查,定然能够找到秦羽的位置。
至于韩齐坐卧起居的地方,通常是有重兵把守,自然不能派幼青去冒险。
而且想要不被发现,必然得绕过那些障碍,或者引开那些侍卫,只是在这期间,必然还得去见见韩齐。
我如是考量着,决定今晚就行动,毕竟时间拖的越久,找到阿羽的几率就越小。
是夜,我同往常一般穿过中庭,往正殿走去,手中提着两壶小酒,却见屋内灯火通明,只是门口守卫众多。
如果能把韩齐引到别处去,那么幼青经过这条路的时候危险就会降低许多。
行至殿门前时,却被两名侍卫拦住。
“公主,殿下吩咐了,今夜不许人进去。”
我狐疑,从前韩齐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原想同他们解释,还没开口,只闻得房内女子娇嗔的声音,温柔的似乎要融化人的心一般。
“殿下,你真的好坏,这里应该用中锋画,你看……“
我微微一怔,引首望去,却见屋内二人的影子紧紧贴在一块,一人立于另一人的身侧,俯着身子,那场景真的好似从画卷中出来的一样。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在他们面前都黯然失色,手中的篮子猛地掉落在地上,幸好没有摔坏里面的酒壶,我慢慢捡起来,却听见侍卫的声音冷冷传来
“公主也瞧见了,王爷正和王妃谈论诗画,不方便见客,这么晚了,公主还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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