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豆浆店里,也并不十分太平。
叶长川夫妇得知叶芸儿出了事,伤心欲绝,哪里还有心情开什么豆腐作坊,做什么生意?
豆浆店也只有罗宇轩一个人打点着,可无论他同伙计们如何对外界解释叶芸儿是无辜的,人们却依旧对叶芸儿的店避之唯恐不及,仿佛里面有毒液掺杂,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生意冷清且一路下滑无可避免,即使罗宇轩再有能耐,也觉有心无力。
当京城中出现了第二次类似杀人案件的时候,京城中立时起了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愈发心惊胆战,不得不猜测下一个莫名其妙死去的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中许多人也头一回开始反躬自省,琢磨着自己从前可否得罪过什么人,甚至提着好东西过去谢罪,求对方宽宥。
这一场京城的纷乱,竟比此前京城被流民被困时,更加叫人觉得阴郁沉闷,空气压抑令人窒息得很。
那一份提心吊胆,别提让人有多难过。
可与此同时,也使得众人对叶芸儿和她的豆浆店的戒备多少减轻了些。
时间一天天地往后推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三日,竟又有一起案件出炉!
这俨然一记惊雷,彻底使大地震动,叫人也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议论的声音四下可闻,无不是有关于这三起命案的。
就连叶氏豆浆店二楼那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也在闲不住地扯着当下最时兴的八卦。
“这一次死的可是元阁老的大儿子元宝!元阁老是什么人?那可是前朝的大功臣,做过太子太傅的,太子眼里的大红人呢!他的儿子被人害死,可不得天下大乱了呀?”
“这次那凶手的作案手法同欧阳世子和沈大人之子的别无二致,最后都留下了那枚神秘的梅花镖。啧啧,听起来可怪耸人听闻的,叫人忍不住浑身打寒战呢。”
“可不是?可是说也奇怪,每回死的可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还都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嫡子!那凶手莫不是要这些人断子绝孙,好断了他们的家族香火吧?”
“我看这些年轻公子们未必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倒是他们的父亲可能在以往的侍官生涯中得罪过什么人。那些高官们身边守卫森严,想来他是不敢轻易动的,于是就逮住了他们的儿子下手。”
“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更叫他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啊……”
慕弈寒在窗前听着这些,狭长的眸子望着窗外,如潭的幽深中,蓦地划过一抹涟漪,漾起层层的闪烁,如同他豁然激荡起的思绪。
一个灵感突如其来,他当即叫过凌风,附耳嘱咐了他几句,凌风得令下去了。
最近,慕弈寒时常前来叶氏豆浆店,为的就是怀念与叶芸儿在这里相处的一幕幕。
坐在这里,俨然叶芸儿就在旁边,他依旧可以看得到她明媚如春的笑颜,体会得到她热情似火的温度。
缓缓步下楼梯,慕弈寒瞥见罗宇轩依旧站在柜台后面,泰然自若地打着算盘。
看着看着,他这才发现,罗宇轩竟是左撇子。
从前,他倒是没有真正地留意过。
想到凌风曾经对他所说的一句话,他蓦地停驻了脚步,瞳孔略略睁大了一些。
他只觉眼前愈发清晰了起来,云雾也一点点被撩拨开,叫他隐隐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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