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请柬递上去,叶芸儿同蝉儿如愿进去了里面。
过不多时,新郎就要将新娘子由张家迎娶来了。众人无不翘首企盼,一边称赞着这两人是多么难得的天作之合,可是百年难遇的佳偶。
叶芸儿也在嗑着瓜子,同相熟的伍小姐等人一起闲谈着。
伍小姐叹息一声,直言不讳地道:“张小姐可是个极为难得的温柔可人儿,可算将我哥给迷得神魂颠倒呢。得知她要出嫁,我哥真是难过得两日没有踏出过房门了,任谁送东西给他吃想同他说说话他也不让进去。”
叶芸儿听着,只觉感伤。
正当这时,门外疾跑入一个人来,急匆匆地对正在迎客的蒙老爷和蒙夫人说道:“不好了,老爷夫人,公子的迎亲队伍被人在半道拦截住了,还对着张小姐的轿子说了一些再粗鄙不堪的难听的话,让张小姐当场发病起来了……总之可算是乱成了一锅粥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不仅蒙家人,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得无以明说。
眼看着蒙家人全都出了厅堂,众人也纷纷如同潮水般跟着涌出去了,全都想要凑个热闹,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叶芸儿也自然是大吃一惊,连忙叫上蝉儿,跟着一起出去。
众人来到了出事的地点,见这里是繁华的街道,四下里已经被围观的群众挤得水泄不通。
蒙家人想要挤进去,还要许多下人在前面给他们开道。
叶芸儿好不容易挤上去,跟随着蒙夫人,急急地说道:“蒙夫人,我有救治张小姐的药丸,让我也过去看看吧?”
蒙夫人没有拦着,任由她跟在后面,来到了张幻彩的花轿前。
却听里面呼吸声凝重,还发出癫狂而可怕的声音,整个花轿也随之不停地乱颤着。
这些动静让人绝对不能想到,里面的会是传说中高贵典雅,再贤良淑德,文静端庄不过的张幻彩。
外面则有蒙公子在守护着,正同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在对峙。
“本公子绝对不信你的胡说八道,你纯粹是来污蔑张小姐的,张小姐绝对不是你说的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蒙公子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青筋直跳,将拳头攥得紧紧,显得十分气愤。
对面的高大男子则一抹鼻子,一副痞子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硬声硬气地说着,“你们不信可以亲自问问她,到底她有没有同我有过那一场情事?她明明答应我,要与我今年成亲的,可她还没等我回来,就先坐上了你的花轿,你们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见异思迁,是不是水性杨花没有丁点儿的坚贞信义啊?”
叶芸儿听他的话头,便明白他是谁了。
她顾不得许多,当先进入了张幻彩的花轿。
当务之急,是先解救她脱离病魔的纠缠才行。
否则的话,她的难看的举止若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今后她还怎么见人啊?
见花轿之中,正有一位嬷嬷在替张幻彩掐着鼻下人中,又胡乱地掐这儿掐那儿,显得很是手足无措,焦急万分,“哎呀呀,怎么这种关键的时候你会犯病呢?这还是我做喜娘以来头一回遇见的棘手事儿呢,你让我怎么办好啊……
叶芸儿拽开她,“让我来。”
喜娘见叶芸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根本不认为她能应付得了这种场面,连忙不客气地道:“你这个小姑娘,没事儿来瞎搀和什么?还是快些叫蒙老爷过来,派人去将张小姐送去医馆为好。”
叶芸儿却不管不顾,直接取出了应急的药丸,给张幻彩吞下。
“哎,你给她吃的什么?这药可不能乱吃的呀……”喜娘忙要上前阻止,却被一只举起来的手止住。
却是张幻彩利用最后一丝神智,将喜娘的咋咋呼呼给止住了。
好不容易,她才发出了声音,“她是神医,让她来……”
这声音虽虚弱,却掷地有声,叫喜娘接下来的话头嘎然而止。
她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娘家便是传闻中年纪轻轻的“叶神医”了!
“原来是叶神医呀……”见这药丸一被张幻彩吞吃下,便立即有了起效,这花轿不再那样剧烈地震颤了,就连那恐怖的声音也逐渐地消散不见,喜娘转眼间就换了张脸色。
她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叶芸儿止住,“麻烦请出去一下好不好,我有话对张小姐说呢?”
“你出去吧。”张幻彩平缓了一下,吩咐道。
喜娘只好知趣地下了轿子。
外面污秽不堪的言语依旧透过薄薄的红色帷幕传入进来,如同尖锐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凌迟着张幻彩的心。
她忍不住重新闭上了眼睛,紧紧咬了咬嘴唇,“姐姐,你还不如让我晕过去呢,我,我实在是不想再听他说这么多难听的话……”
叶芸儿俯下身来,凝神看着她,“我进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再跟着他?”
这句问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张幻彩的头顶炸响,让她睁大了眼睛,却又满含着惶惑地看向叶芸儿。
她动了动嘴唇,终于摇了摇头。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哗然而下,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始终说不出口似的。
叶芸儿明了地点点头,“还算你聪明,知道这种人靠不住。”
她不由分说,重新掀开了帷帐跳了下去,又转眼间来到了那谩骂和口出秽言的袁如海跟前。
“你跟谁装清高,跟谁装淑女,又跟谁装干净呢?你不过就是个偷偷与男子花前月下的臭婊子而已,还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能高攀上这种人家呢?你也只配嫁给我,其他的好男人哪里稀罕要你这么个不干不净、破破烂烂的二手货?!”
“告诉你,我肯要你也是可怜你,可怜你委身给我就再也嫁不出去了。若我从前没有被你勾引,没有把你给玩儿了,我哪里寻不到一个正正经经的好人家的姑娘?”
“你还不赶快给老子滚出来,跟我回家!”
“……”
“你说够了没有?”叶芸儿冷冷地看着他,言语平静中又带着一抹不怒自威,叫那在兴头上叫骂的袁如海也不由地收起了唾沫星子,好奇地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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