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秋溟想清楚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薄昭旭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他也不再笑得出了。
候夫人打起精神稍稍抬眼,从秋溟的搀扶下脱离,独自靠在了林边的巨石上:“溟儿,你快去看看是出什么事了,药我已经用过,一时半会出不了什么事,待缓过片刻,我就去找你爹。”
秋溟点点头,留下无疾照看,自己顺着薄昭旭离去的方向去追。
他掀开被箭射穿的帐帘,看见薄昭旭正掐着那位宝钗答应的脖颈,厉声质问:“本王的妻子,在何处?”
秋溟甚至依稀能看到宝钗答应的脖颈上已经有了红色的指痕,连眼角都憋出了道道眼泪。
有薄昭旭对向夜阑的态度在先,秋溟原以为薄昭旭不会对女子出手,未料到也是如此没有丝毫犹豫。
宝钗答应的脚几乎悬空,一字一顿的,勉强从嗓中挤出几个字:“我、我不能说,他会杀了我……”
“四王爷就别拿他撒气了。”
秋溟抓住了薄昭旭的手腕,想要换种别的方式从宝钗答应的口中问话,使了些力气,秋溟惊觉自己撼动不了薄昭旭半分。
“本王不需旁人来指点。”
薄昭旭阴冷的视线落在了秋溟的脸上,面色渐露不耐,“既不肯说,本王就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宝钗答应畏怕得脸色青紫,疼在了她身上,她哪还能不知道薄昭旭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了解自己的性命!
僵持之下,宝钗答应的嘴角渗出一口血,正是喉腔所涌出。
再不肯说,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宝钗答应自知自己在薄昭旭的手中熬不过这一会儿,到底是敌不住求生的本能,连连拍打薄昭旭的手腕,用最后一口气从牙缝中挤出二字:“我说。”
薄昭旭松手,双脚离地的宝钗答应直接摔在了地上,桌上铜镜能映出她的颈上究竟多了怎样一个可怖的手印,宛如地狱逃来的恶鬼,专为同她讨上这一债。
宝钗答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还未多喘两口气儿,薄昭旭的剑刃就已经驾在了她的脖子上。
错一分,剑锋就与她近一分。
“说。”
薄昭旭篾然俯视着落魄如溺狗的宝钗答应,脸色如暴雨急骤,看一眼便觉得凉气从头顶蹿至全身。
宝钗答应哭哭啼啼地:“是国君,是国君拿妾身全家的性命相逼,逼我把四王妃骗到他的寝帐,妾身也是被逼无奈,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难不成妾身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杀掉吗?”
营帐当中似是静了下来,寂清得宛如整一个时辰都没有人再开过口。
薄昭旭蓦然地收剑回鞘,转身便要离去。
宝钗答应方松了一口气,就听薄昭旭为南谌吩咐:“沉刑,将功赎罪的机会,本王已经给过你了。”
沉刑为何?
宝钗答应与秋溟几乎是同时发出了相同的困惑,只是心系自己的宝钗答应多想一步,琢磨着沉刑究竟是要把她沉如水中,还是要用巨石相压,亦或是什么别的与名字不挨上的酷刑?
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甚至来不及挣扎求饶,便被南谌抓住了手腕,在腕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秋溟困惑地驻足帐外。
所谓“沉刑”就是如此,在臂上划出一道伤口?
宝钗答应所想亦是如此,比起西夏国君那些逼得人生不如死的折磨,这又算得了什么?但这还未完,南谌取出了一只小瓶,他飞快地揭开小瓶,将其扣在了宝钗答应的伤口之上。
秋溟依稀瞧见其中飞出了三两只晶亮的蓝色甲虫。
当南谌取下小瓶时,已经瞧不见甲虫了。
宝钗答应的脸色忽然巨变,她错愕地盯着自己逐渐变色的伤痕,扯着嘶哑的嗓子质问南谌:“你对本宫做了什么!你,你是不是疯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的伤口处逐渐长出了许多宛如鳞片一般的异物,连颈上的淤痕都变成了鱼鳞一般的纹路。
秋溟拧眉,伺机而动地抚上剑鞘。
南谌从容地收回小瓶,面对发疯的宝钗答应仍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沉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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