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身形与向夜阑有差,向夜阑还是凭借着求生的意志,与西夏国君缠斗的不分伯仲,西夏国君盛怒之极,才占了上风。
西夏国君被秋风拂至脖颈,回首看过来,轻嗤声:“噢?还活着?当真与你父皇一般,让人心烦。”
话未说几句,西夏国君就开始大呼侍卫,只可惜经过薄昭旭的清缴,此时已经没有人能回应西夏国君的传唤了。
他到底还是有些慌了。
“别过来,孤王可不是你能动的!”
西夏国君放声斥责,反倒像是在为自己壮胆,他未对向夜阑使太大力,可单单就是这样不能呼吸的苦闷感就足以让向夜阑面容发白,眼前渐黑了。
向夜阑的脖颈、衣领、下颌,都被西夏国君这双湿热的大手沾上了他的鲜血,更衬她脸上毫无血色。
“薄昭旭。”她掰扯着西夏国君的手腕,气息渐弱,“小心。”
薄昭旭两眼更红,直直地瞪着西夏国君这张阴冷的脸。
见他不语,西夏国君更是掐紧了向夜阑的脖子:“倘若你过来,孤王便扭断她的脖子,反正,孤王想要的只有她的头颅而已。”
天色愈深。
西夏国君数次从尸骨堆中爬出,自不相信薄昭旭能将自己如何,他心安理得地想要伺机离开。
却在一瞬,被薄昭旭斩断了手臂。
向夜阑的呼吸几乎停滞,她担忧西夏国君的胳膊会留在自己的脖颈上,正如他在自己脑海中刻印下的恐怖笑意。
但她还是多虑。
薄昭旭的心头一颤,竟是放过了将西夏国君当即毙命的机会,跃步上前,环住向夜阑的腰,让她免于摔落在地。
那该多疼。
向夜阑几乎察觉不到脖颈上的异物感,只有腥恶半干的血污,还有薄昭旭垂落在他颈上的发梢,气息一度喷到她耳旁。
慌乱、担忧、恐惧,紊乱的气息,哪一样都不像是她觉得自己会从薄昭旭身上觉出的东西。
“我没事。”向夜阑的嗓音有些沙哑,她强打精神,拍了拍薄昭旭的后背,“我不会死的。”
薄昭旭怔了一瞬,来不及在向夜阑的面前掩去眸中的戾气。
迟来的痛觉向西夏国君奔袭而来,他几乎咬碎了牙,才用独留的左手抓住曾置予桌上的佩剑。
想来,他是还想与薄昭旭较量一番。
为忍痛,西夏国君将自己枯燥的头发咬在了嘴里,额上血汗横流,恶狠狠地瞪着向夜阑与薄昭旭两人,大喘粗气,凶相毕露。
向夜阑觉出局势的扭转,自己不再是困于网上的飞虫,西夏国君才是被薄昭旭按在爪下将要虐杀的小兽。
他失了最为得意的右臂,就不足以对薄昭旭造成任何威胁,不过是挣扎于眼前的困兽。
薄昭旭并未与他撕斗下去,尽管他可以靠消耗其体力的方式将其折磨致死,但在电光石火间,向夜阑惊觉薄昭旭的佩剑已经从西夏国君的心口穿过。
“你不该碰她。”
他将西夏国君踩倒在地,话音渐怒。
西夏国君在薄昭旭的脚踩下吐出一口鲜血,他捂着正在汩汩涌血的伤口干咳,千万个未想到,薄昭旭竟将佩剑重新拔出,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动手罢!”
他竟认了命,安然地合上眼,等待薄昭旭了结他的性命。
薄昭旭下手狠绝,不留任何余地。
傲然一世的西夏国君就这样死在了薄昭旭的剑下,帐外有如哀嚎一般的风声,像是那些死于西夏国君手下的诸多亡魂,在此告慰自己无法安眠的冤屈。诚然,只是向夜阑于愕然之下的感叹而已。
帐中的景象太过触目,她与薄昭旭彼此无言,却又默契地一同走出营帐。
风景恰好。
除了有些煞风景的。
脸上拂来一丝寒意,竟是融于她脸上的雪,向夜阑难以想像,在西夏这种百年无雪的地方,竟也会有下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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