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薄昭旭一出手,所有计划都打了水漂——这事儿竟然就这么简单的成了?只凭他薄昭旭一人?
无疾眼中尽是对薄昭旭的崇拜,连忙凑到人身前:“王爷是如何杀了那老东西的?是不是层层护卫,王爷你千里杀入取他首级?”
“那些侍卫怕他,更怕本王,一见不是本王的对手,便四处逃散了。他有些心腹,不知能不能逃回来,自然没人守在他身边儿。”
薄昭旭侧目去看无疾的脸,也因这满脸的红有些说不出话来,“你这是——打算要扮红脸?”
他无疾能把兽血溅得如此均匀,硬是跟涂了一层戏剧油彩似的,倒也不失为一种特殊的本领。
“哪儿啊,属下这不是来不及打水洗脸么,真有那么吓人不成?哪有那些吃人的畜生吓人啊。”
无疾浑然不觉地咧嘴一笑,“这下可好了,小侯爷做国君,都城的百姓们好日子也来了!再有了今天这以命相护的事在,属下就不信朝中那些大臣不肯支持小侯爷。”
薄昭旭冷嗤一声:“能随他这样的国君涉险秋猎的,本就是愿为他搏命的近臣,有了今日一难,就是那些朝臣幸而捡回一条命,也不会再拿自己的命为他寻仇的,他的命,本王明取,日后有仇,本王自行担着。”
至于那些未来秋猎的,就更不会在意西夏的国君是谁了,只要危及不到自己的身上,就算抱个会“画押盖章”的狗上台登基,他们都未必会多说什么。
“到底是年轻人有魄力,像我等,不过是经历了一次险被抄家的劫难,便迟迟不敢动手,生怕出了任何意外,葬送了全家人的性命,如今,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侯夫人甚是欣慰地笑了笑,“难为王爷以身犯险,定是溟儿那臭小子临时起意,想要尽早动手罢,幸亏你们都平安无事,旧时仇怨,也总算是能放下了。”
“是本王自己的主意,无人劝说。”
薄昭旭想起向夜阑笨拙地安慰自己的模样,不由是悄然笑了出来。
侯府中人皆赞叹于薄昭旭的果决魄力,惊愕于他的身手了得,甚至担心由薄昭旭执掌的华国日后可会成为西夏的威胁。
终归是只有南谌怀着一心的自责,守在了薄昭旭的身侧,犹豫良久,方才开口:“王爷的伤,如何了?可疼?属下……甘愿领罪,即刻便返回暗堡领死。”
“免了,留在她身边的人太少,且留着你这条命罢。”
薄昭旭十分平静地。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你为本王做事多年,又如何不了解本王的过往?便是更加险恶的情境,本王都曾遇过,三年前,宫里那些太医都说本王注定要失了这两条腿,可本王仍是咬牙熬了过来,这几道伤,养几日就足以。”
“属下明白了。”
南谌心中的愧疚总算是得到了些许慰藉,薄昭旭从暗堡把南谌挑出时,二人年纪相仿,只不过南谌稍小几岁,正是狗都嫌的年纪,不过天赋过人,总能让人包容几分,时间久了,性子中讨嫌的部分自然也就被磨尽了。
但薄昭旭对他这个手下人的救赎,仍是如以往般,让他得以知晓,人所活着并非全是为了阴阳谋略,为了取人性命。
南谌感慨于,有向夜阑能出现在薄昭旭的生命里,总算是他家这位隐忍所有情绪的主子,也能寻到一缕自己的光。
“属下自然是记得的,您年少时,奉陛下的命令与二殿下一起,同薛将军交手,二殿下因划伤了手指而嚎啕大哭,您却把薛将军逼的节节败退,最后和薛将军打成了平手,受了同样的重伤。”
南谌笑笑,在他的眼中,自家这位主子几乎就是不知道疼的。
朔风钻入营帐,向夜阑同样探了半截儿身子进来:“嚯,我说外面怎么掷了这么多的刀,原来你们在这儿呢。”
她说的自然就是无疾与几个兄弟,他们自以为体贴地将刀丢到了营帐外,不让血腥气冲撞了伤者。
结果冲撞了一堆胆小的,直接绕着路走。
向夜阑一蹦一跳地将水盆递到了薄昭旭的身前,气势汹汹地双手叉腰:“来,我给你擦脸!”
她可没问薄昭旭需不需要这样细致的关怀,直接替薄昭旭做了住,拧湿手帕,轻柔地为薄昭旭擦拭脸上血污。
这份温柔,无疾只能酸。
而且还酸不来。
气得他直接提着一旁的空水桶走出营帐——自己给自己擦!
向夜阑又忍不住关切:“疼吗?”
南谌为薄昭旭好生感慨,又是展望过往,又是观摩现在,他都忍不住感伤——自家主子吃了太多苦,是不会与人说自己有多疼的!
结果南谌眼睁睁地看着薄昭旭将向夜阑的手腕搭上他的肩膀,好生撒娇:“疼,如此重的伤,自然是疼,本王还需你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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