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仆从可没指望着回了谢府以后能有什么活路,她磨蹭着膝盖跪行到了向夜阑的身前,言之凿凿的担保:“皇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断然不会冤枉任何人!更何况,奴婢与甄小姐无冤无仇的!”
向夜阑表出了自己的困惑:“甄小姐?”
“是。”谢家仆从点头,“大小姐就是想甄小姐在众人面前出丑,所以才在她的粥里加的蟹腿肉的!”
向夜阑愁意入眉眼,指向不远处凭丫鬟搀扶才坐住的甄白玉:“那你瞧,那边坐着的是谁?”
谢家仆从傻了眼,怔怔地:“是……是甄小姐。若是甄小姐平安无事,娘娘为何要对奴婢与小姐如此审问?”
瞧这主仆二人好像还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为谢曦的计划最后只是让甄白玉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而已。
“因为甄小姐一时心善,将自己那碗粥让给了长朝县主,你们猜现在出了什么事?你们这过责可大了。”
向夜阑从未料到自己会如此气愤,恨不得将这二人押到天牢去审问。她缓了缓心中薄怒,沉声以斥责:“你们可真是太会胡闹了!我不管你们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既然做错了事,那便自行担着吧。”
谢曦以为向夜阑不过是想为甄白玉出些风头,忍不住顶撞了回去:“娘娘,臣女着实不懂,甄大小姐既然无事,臣女又有何过责可担?难不成,单单就因为皇后娘娘赏识甄小姐,要为她出头,便要治臣女的罪吗?”
确认过眼神,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向夜阑发现自己心里这些火气,一时半会儿还真压不下去。
始终在场的谢夫人慌了神,连忙拦下自己女儿这张招祸的嘴:“曦儿,少说两句吧,听为娘的话!你这,嗳,赶紧好好的同皇后娘娘道歉,别胡闹了,回家以后娘再同你解释,快道歉!”
连早前与谢曦交好的贵女小姐,都担忧的在谢曦身旁低声劝诫,劝她赶紧是开开窍:“曦儿妹妹,你快同皇后娘娘道个不是吧,皇后娘娘一贯是脾气好的,你若将事说清了,她未必会如何怪你。”
谢曦同样是个打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儿,从来就未听过旁人让她服软的话,如今连自己的娘都让她认错,谢曦哪里受得住这个。
她委屈到了极点,更是在心里将所有的过责都推给了向夜阑与甄白玉。
谢曦登时开始委屈大哭:“分明是她做错了,她不该抢我的方慈哥哥,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我哪里做错了?更何况,更何况她都没有吃那些东西就已经被你们发现了,你们还要我如何!”
方慈乃是甄白玉前两年定下的未婚夫,亦是昨年风头正盛的新科状元,放榜之前便被慧眼如炬的甄家二老所相中做了自家的未来女婿。
甄白玉羞愤的咬住嘴唇,但仍被家教限制着礼节:“你,你这岂不是血口喷人!我与方公子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谢小姐,我不知你究竟为什么如此理直气壮,但我心想着,你既然知道在甄小姐的碗里加她吃不得的东西,那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向夜阑侧身去望甄白玉,“甄小姐,我斗胆一问,你若是吃多了蟹肉,会如何?”
甄白玉倏然打了个寒颤,她心中仍有余悸,若不是今日武梓熙替她遭殃,那出事的可就真是她了,任谁都要有些害怕。
她伤感地拾起绣帕擦泪,娇弱道:“只需一丝蟹足,臣女便会起上一身的红疹,足要三个月才能彻底消退,为臣女医治的郎中曾言,若是多吃些,就会喘不上气,只需一勺,世上就没有人能保得住臣女的命了……”
“如何?谢小姐应当已经听清楚了吧?”
向夜阑从侍卫手中接过已经冰冷的粥完,随意盛上一匙,都是满满的一少蟹肉,加之甄白玉方才所言,何其让人触目惊心。
只需一勺,便能让甄白玉当场毙命。
谢曦不肯服错,不满的咕哝道:“我,我只是想让她起些疹子,在大婚的时候出丑而已,谁知道……反正她又没有事。”
“甄小姐的确没有事,因为今日的劫,有人替她受过了。”
向夜阑倏然起身,薄怒地站到了谢曦身前:“你可知今日的宫宴因你胡闹乱作一团?可知长朝县主因你一时的嫉妒而血流不止,至今生死未卜,不知是否平安?难道这些事,就不是你做的了?”
谢曦傻眼地怔在了原地,“我不知道……”
“就算今日吃下这碗粥的不是有了身孕的长朝县主,你这样的行径,同样会让甄小姐丧命,你不是不知事的孩子,事情的后果你分明很清楚,难不成只因为没达到你的目的,就不能治你的罪了?”
向夜阑冷嗤一声,道:“我和你也没什么可多言的,依我朝律令该如何判,那就如何判吧,与你多说一句话,我都会觉得心烦。”
依华国律法,谢曦的行径与投毒无二。
谢夫人心里噔得一声乱了套,连忙丢下了所有的尊严自傲,同谢曦一起跪在了向夜阑的身前,苦苦求情:“娘娘,曦儿虽已不是孩子,但确是尚不懂事,求您网开一面,就别与她置这个气了!她,她也是一时胡闹,才酿成如此大错,怎能与那些成心害人的案犯来做比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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