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夜阑把剑身凑近三分,用来嘲讽戴将军。
戴将军差点气短。
他还真差点忘了这个没什么大依据的道理,连忙改了路,不敢靠近御剑半分。可不让砍剑,又未说不让砍人。
戴将军气急败坏,像是见了红布的野牛一般,挥着佩剑就冲向夜阑刺来。
他一时未留神,踩了几步空气才发现自己被薄昭旭的近卫拎了起来,双脚正悬在空中扑腾。
“戴将军,你这是想做什么?朕还未死,你便打起朕的皇后的主意了?”
薄昭旭不急不迫地走到戴将军的身前,嘲弄地打量起了戴将军颈上的伤口,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他家猫儿抓出来的成果?
戴将军一时语塞,扭过头为自己辩解:“末将,末将以为您一时不做声,娘娘又说要为国牺命,还想着要,要帮皇后娘娘一把……”
向夜阑着实是被戴将军气笑了,他也不听听自己说的可是人话,可还有人会信相信他的鬼话?
当真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向夜阑两手一摊,颇是得意地挑起眉:“戴将军,我何时说是自己要自尽了?我可还未活够呢,再说了,我可一点都未觉得自己命贱,我口中说的贱命——是戴将军您啊。我让他们知晓了违抗军令的下场,你猜他们会不会硬着头皮上阵?戴将军,你真是不聪明。”
戴将军一口急火攻上心头,连忙抬手捂嘴。
粘稠的腥血从戴将军的指缝中涌出,显得他脸色极其落魄。
他又被血呛得咳了两声,道:“娘娘这么做,只会让那些士兵不敢为您卖命了而已,呵,只要没有末将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调派城中将士,皇后娘娘就不要白日做梦了,哈哈哈哈哈……末将又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人若无耻,那定无敌。
侍卫尘风从京中匆匆赶回,同戴将军禀明:“将、将军!军中那些将士不知信了谁的鬼话,拦都拦不住的想要去争夺胡军粮草,分明说好要与您一起抗争到底,可这会,这会竟然……”
他瞧见了戴将军此时的“濒危”处境,哪还说的出话来。
薄昭旭与向夜阑脉脉对视一眼,达成了坑人的共识。
向夜阑将佩剑递回了薄昭旭的手上,道:“你这佩剑还真是怪沉的,我刚才差点失手甩出去。”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戴将军,佯作不解:“若是我刚才手滑切掉了戴将军的头,应该也只能算是失误,不该降罪吧?”
薄昭旭点了点头,笑意渐深:“爱妃斩杀了真正的祸乱军心之人,当算得上是立功,朕怎会降罪,又哪里舍得。”
戴将军嗓中溢血,两眼翻白,却仍为自己争辩:“末将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啊陛下!此次是那些士兵想通了,才肯知晓以国事为重,而非与娘娘这样祸乱朝纲的妖妃计较,待他们凯旋而归,定是不会忘却原本的诉求的!”
虽说戴将军此时仍旧咬着向夜阑不放,然戴将军此时恨不得真寻地缝钻进去保命。
他一点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和向夜阑对赌!
若是跪下求饶能让向夜阑放了他,他也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
“戴将军,你傻就傻在了——以为陛下可以信任的只有君城士兵而已,他贵为天子,怎可能只带几名侍卫就敢轻易离京?想寻君城士兵出力,倒也不过是为了增加把握,守住君城而已。若真守不住,天子大可退回国都,旧朝国都又如何?家国尚在就是,可他仍在意君城人的死活。”
向夜阑唤来映颜,“依我看来,戴将军还是不知道自己失算在了何处,映颜,你为戴将军解释解释,我都去让你做什么了?”
“是,娘娘。”
“你以为皇后娘娘是如你那般不知疾苦、贪图享乐的人?呵,真是浅薄!娘娘方才一见你带着人过来,便吩咐我先派陛下的近侍前去对岸探出胡军粮车所在之处,免得随后的士兵来不及跟上,错失良机。”
映颜怒气冲冲的白了戴将军一眼,她恨不得揪起戴将军宛如摆设的耳朵,让这蠢材好好听自己说话。
“我与那些驻扎的将士放了消息,阵前粮车处已经稳住,很快便能押回城中,陛下要大赏有功之士,他们一听还能在奖赏中分一杯羹,跑得可比风都要快了。”
“是吗?看来那些无良的将士只是担心陛下的为人如某人一般,会克扣军饷不说,还不愿论功行赏吧。”
向夜阑有意抬高音量,让戴将军好好听清楚自己是如何嘲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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