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夫人哀叹了口气,为难不已:“哪里的话,我还能不知道你们家里的孩子是什么心思?怕是早就有了心上人,管不了,管不了。只是这丫头的身世,唉……”
她瞥了向夜阑一眼,便伤心地垂下了头。
向夜阑就知道向老夫人要把解释这些的繁琐推到自己身上,顺势苦笑两声,应付起了一众好奇心实在旺盛的老夫人们。
“诸位长辈有所不知,贾骊妹妹的生父十数年前曾救过先父一命,贾伯的确是个仁义的人,先父屡次送去酬金,都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也是贾姨声称是先父的外室,我才知晓贾伯多年前遇难离世,留她们母子三人在世上孤苦伶仃的相依为伴,如今以这样的身份找上了向府,应当也是无奈之举吧。”
她们喜欢编排旁人的人生,胡造自己的身世,那自己便为她们构建一个足够可怜,惹人同情的身世,演个痛快。
老夫人纷纷唉声叹气的感慨起了贾家母子为难,向家仁义识大体,吕安人低声犯着嘀咕:“虽是如此,却也是胡闹,怎能拿人清誉来开玩笑,命苦是一码,来祸害别人可又是另一码了。”
京北候夫人连连帮腔,不失讨好之意:“幸好是碰上了皇后娘娘与老太君,宁可是自家受些委屈,也不愿苛待了恩人的遗孀,若是换了别人,哪里还会认下她们?至少换了我,我是万万不敢的,谁知他们究竟是何来路,到底是不清楚。”
听着脚步声将近,向夜阑连忙拦住了你一言我一语交谈下去的诸位老夫人:“话是如此不错,但贾骊妹妹乖巧懂事,识大体,懂分寸,也算是对得起我与祖母商议后拿下的主意了,事情如今已是定局,还请诸位长辈千万不要与人提起此事,更不要让贾骊妹妹难堪,她毕竟也是无奈之举罢了。”
向夜阑重重的咬上了“千万不要”四字,究竟是何意,尽在不言之中。
只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娇唤:“祖母。”
来人不是贾骊又是谁,向老夫人说的不错,为了不在心中这些尊贵人物的面前丢脸,贾骊打扮的就像朵妖冶绽开的芍药花,桃红色的裙摆层层相叠,坠着看起来十分廉价的瑕珠,瞧着已经有了些年月,恐是贾岫烟数年前为了什么重要场合所留下的。
向老夫人与一众老友眼神相汇,默契的不再提起与贾骊有关的“旧事”。她赶忙热络地与贾骊招了招手:“骊儿,来祖母身边坐。”
贾骊偷瞄了一眼向夜阑所坐的位置,心中暗喜。
从未赴过这样的宴席,贾骊哪里清楚主位次位之分,权当向夜阑惹得向老夫人动怒,被向老夫人排挤到一旁坐着去了。
贾骊欢心雀跃地放下了遮住面容的小珊,乖巧地坐在了向老夫人身边:“祖母,骊儿来晚了,您没生气吧?”
兀见贾骊妆容之时,四下俱寂,向夜阑更是直接傻了眼。
这贾骊也真是个人才……
大红的口脂本就夺目,颊上竟还晕了两大团腮红,眼周的脂粉像是挨了顿毒打,颇像是小孩偷用了母亲脂粉以后的杰作。
“令人深思”。
眼看着半晌都没有人接贾骊的话茬,京北候夫人咳了两声,自顾自说起来:“原是老太君的宝贝孙女儿,我还以为是哪家的新娘子来了呢,骊小姐这衣裳……还真是与众不同,别有风范。”
向夜阑又闹起了容易替人尴尬的毛病,尤是看见贾骊羞恬一笑,把京北候夫人的话当成夸赞以后。
一时觉得憋笑太难,向夜阑索性捂上了嘴,艰难说道:“祖母,难得几位夫人专程为了贾骊妹妹来上一次,您就赶紧给贾骊妹妹介绍一下吧。日后若在府外看见了,也好让几位夫人给贾骊妹妹一个照应。”
“说的也是。”
向老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拉着贾骊的手为她挨个认人:“这位是京北候家的宁夫人,那位是明德郡夫人,挨着你边上坐着的,是吕安人,都是好相处的,你日后在府外见了,万万不可失了礼节,也得尊人一声夫人。”
贾骊被绕得有些糊涂,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按照向老夫人的意思,笑眯眯的挨个唤了一声夫人。
菜亦在这时端了上来,贾骊被腰上缎带勒得难受,肚子咕噜直叫,未忍住就先一步动了筷。
这倒是向夜阑未料到的,自己不过是走了一个神而已。
难得贾骊亲手递刀,自己哪有不用的道理。
向夜阑闵然一笑:“夫人们先动筷吧,第一筷已经有人动了,就不必再拘谨那么多的规矩了。”
几位夫人不情不愿地下了筷,心中有几分难受。
只听吕安人忽的哎呦一声。135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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