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起,年幼的奥斯本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些年来,父亲总会对他如此的‘与众不同’‘另眼相看’。
如果不是祖父有意无意的庇护和把他一手养大的母亲卡罗琳的善良,恐怕他早就会死于某次意外了。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想要活下去,只有一条路可走。
只是这份初衷在他成年后,被越来越膨胀的那份野心所替代。
“你...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你为什么要......”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可还没等他说完,汉密尔顿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羊皮纸,递了过来。
奥斯本用颤抖的手接了过去,才发现这是一份血脉检验的报告,上面的日期显示是在他五岁的那年。
隐隐约约地能看到,羊皮纸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了,上面还有着泪痕和染开得墨迹。
结论处清清楚楚地写着,汉密尔顿和他之间那与平常人亲密得多的血脉关系。
“当时我还远远不是圣骑士,好容易才在一次聚会的时候拿到你的血液样本,还记得那次你摔在花台上打破了额头吗,很遗憾我只能那么做。
瑟瑞娜是我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从小就被人领养,我到帝都任职就是为了找到她,与她相认,再一起生活。
可惜天意弄人......
所以,我的孩子,你觉得这里理由是否充分?
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那个最想看到你那个畜生不如的父亲失去一切葬身火海的人。
而你,瑟瑞娜的儿子,你现在还有什么怀疑吗?”
最终,奥斯本带着巨大的震惊和希望走了,不大的密室里只留下汉密尔顿一个人。
他在脸上抹了抹,擦去了那一丝硬憋出来的泪水,随手拿起那份血脉检验报告,在一个黑色金属的打火机上点燃。
翻腾而起的火苗越烧越大,他把这页纸扔到了垃圾桶里,看着它变成一堆灰烬。
血脉报告不是假的,但究竟是叔叔还是舅舅,相信以奥斯本的眼光根本看不出来,而他只是修改了一下日期,又用了一点做旧的工艺而已。
这也解释了奥斯本从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汉密尔顿莫名和他相像的鼻子。
而作为沃德斯曼皇室最为明显的血脉特征,汉密尔顿可没有一头醒目的紫色头发,更没有斯曼家族男性成员特有的副耳廓。
“终于把这个蠢货应付过去了,准备一下,还有一场大戏在等着我。”他接过仆人递过来的热毛巾,在脸上擦了几下,再把衣领上的扣子解开,头发弄乱一点,尽量做出一副落魄的样子。
这些万里之外的事情菲利普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正坐在火车的车厢里,手旁是一个藤蔓编成的篮子。
这是宝儿的窝,不知是在那场城堡防御战中受了惊吓还是岁数到了,宝儿这个冬天显得格外的衰弱,哪怕冬眠也不踏实,早早就醒了过来,在城堡里四处徘徊,不断寻找菲利普的身影,而且每次见面都表现得很是痴缠。
如果菲利普在城堡里的话,它甚至一步都不愿意离开,就那么静静地蜷缩起身体,趴在他的腿上。
偶尔嘴里还发出小孩子哼唧一样撒娇的声音,让菲利普在它的大脑袋上揉一揉才会心满意足地继续睡过去。
一天二十个小时,足有十五个小时是在睡觉。
众人都感觉宝儿或许是到了时候,菲利普也不忍心撇下它,于是这次前往佛罗艮城,就把宝儿带在身边,算是陪它最后一段时光。
菲利普在宝儿鼓鼓的肚子上摸了几下,随着年龄的增大和生育的关系,原本油亮滑腻的皮肤显得略微有些干涩增厚。
表面也出现一些色素沉着的暗斑,可是在菲利普眼里,它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想起小时候的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菲利普哼唱着落马镇的小村小调,宝儿舒服得翻了个身,把整个肚皮都露出来,伴着菲利普的歌声和自己的呼噜声,睡得更沉了。
索菲娅、阿芙和安妮就好像三朵并蒂的莲花,紧紧地靠在一起,看着呆坐在车厢另外一边的菲利普,正在窃窃私语,品头论足。
“你有没有觉得他有时候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反倒像个老头子。”索菲娅咬着阿芙的耳朵说道。
“是啊是啊,人家喝酒都是一群人一起热闹,他就喜欢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就着一碟干果就能喝上半瓶,一边喝还一边哼着小曲。
有时候喝高兴了还砸吧嘴,挠屁股,就好像我们部落里独居的大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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