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凌三十一年,大年初一,莫颜兮带着樱娘去北市各大世家拜了年,而元怀笙也履行诺言去了苏宅。
回望这一年,似乎很多人都找到了些什么,信仰,亲人,希望…
冬雪红梅百盏灯,
水融春风绿都澜;
细雨轻弄湘江痕,
遥望楼台雾朦胧。
烟花三月,大地回暖,绿树抽新芽,薄雾泷都城,旅人更轻衣,深巷重开张。整个临渊城看起来都活泼了许多。
惜墨阁内,莫颜兮接过长喜送进来的一纸书信,打开瞧了两眼,未露颜色,便放在一旁继续描绘桌案上的梦庄舞剑图。
前院账房处,唐明桑正奋笔疾书,抄着一旁的《国史杂谈》。
南柯斜靠在一旁的摇椅上,磕着刚从西市买回来的盐焗瓜子。斜眼看了唐明桑一眼,摇了摇头,重新望向窗外,调侃道:“再抄真成书呆子了吧!”
明桑停笔,看着南柯淹没在昏黄光辉中的身影,认真说:
“书乃学之根本,历史的载体,古人智慧的结晶,文化的传承。世人常说…”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你说多少遍了,我都会背了。除了这,你还会干嘛。”
南柯学着唐明桑的模样,摇头晃脑说着,末了,还不忘和往常一样吐槽一番。
樱娘依旧早出晚归,游走于莫宅和醉十里。春日,冬季沉寂了许久的醉十里又重新门庭若市,宾客来往络绎不绝。
日子是难能可贵的平淡,但是众人心里都隐隐埋着一根长刺,虽不表露,但还是时刻提心吊胆。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爬满了整个房间。南柯坐在窗前,全身沐浴着昏黄的光辉。很温暖,也有些孤寂。
忽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道:“明桑,昨日我去花鼓楼听戏了,那个旦角儿真是厉害,一颦一笑竟然让人听到了心里去。”
唐明桑将未干的狼毫放在一旁的笔架上,拿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一边活动着手骨,一边问道:“唱的什么戏码?”
南柯也不回头,挑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躺着,道:“《莺莺传》”
唐明桑听了,皱眉道:“你无故听那些做甚。”
南柯笑道:“好听嘛,你知道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唐明桑使劲摇了摇头。
南柯继续道:“那个旦角儿居然是个瞎子,神不神奇,虽然是个盲女,但我看那双眼睛着实让人动容怜惜。”
唐明桑定定的坐着,并未搭话,南柯好似又回想起了昨日的戏,不由自主的唱了起来。
“弃置今何道,当阿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君不见满山红叶,皆是离人眼中血……”
一曲未罢,唐明桑快速上前,合上了窗子,隔绝了屋外的光芒。这才转过头有些别扭的解释道:
“老盯着阳光看,眼睛受不了,别老唱那种曲子,难听死了。我…我要去东市买些芙蓉糕,你去不去?”
南柯闭眼笑了笑,重新睁开时,又恢复了以往的光亮。
“去啊,我还想吃盛唐斋的酥糖!”
明桑叹了口气,答:“只能买一盒。”
“还有,还有百味香家的蜜饯儿。”
“只能买一包。”
“那还有………”
“没有了,就这些!”
“哎呦,别那么小气嘛~最最可爱的明桑~”
“没得商量!”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仿佛方才的压抑并不存在。
又过了几日,莫颜兮亲自去了倚春楼搬回来了好几坛百家春。
傍晚,众人齐聚夭雨坞,去年栽的桃花苗子,今年果真如那摊主所言,开的极好。
满园子的桃花,或成白玉,或成嫩粉,或成深红。有的迎头绽放,有的蜷缩花苞,有的低头垂怜。各有各色,自成一派。一阵清风吹过,便夹带起众多桃花瓣儿,随风起舞,四处飘散。
况是青春日将幕,桃花乱落成红雨。此情此景,美妙绝伦,人间佳境,心神向往。
夜幕时分,皓月临空,觥筹交错,对酒当歌,迷酊大醉,不知所向。
莫颜兮看着眼前的美景,问:“明桑,前几日备着的干净的酒坛子呢,拿过来。”
唐明桑闻言,摇摇晃晃的出了园子,一刻钟又跌跌撞撞的回来,手里提着七八个莹白透亮的酒坛子,轻轻的放在桌面上,然后又折返回去,拿了一大坛清酒一大包老白糖。
整个夭雨坞如今还算有意识的人只剩香雪,樱娘,唐明桑南柯以及莫颜兮。
莫颜兮起身,将酒坛分散下去,道:
“来来来,一人酿一坛,埋了来年喝!”
语罢,便跌跌撞撞的率先冲进桃花林,挑挑拣拣起来。
“你说,这个时候,谁能看得清楚桃花新不新鲜。”
南柯一边摘着,一边仔细辨认,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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