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盯着南柯得身影看了许久,嘴角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
“南柯姐姐!你可知那人在做什么?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不知礼义廉耻,你又何必委曲求全,难为自己!”
明桑气愤极了,一路上吵吵嚷嚷。
待出了鹅卵石小道,南柯才叹了口气,道:“明桑啊,这世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书中的道理总会败给人心。那个人,穿的是价值数百两银子的雪花绸缎,光是腰里的玉佩便值千两黄金。哪怕是头上不起眼的玉簪子,看做工材质,至少也要白银千两,又能在花静阁里如此横行。我瞧着非富即贵。他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物。要是你刚才和他硬碰硬才是真的惹事端,到时候还得小姐出面周旋。仅凭我们二人,根本无能为力。”
明桑安安静静的听完,慢慢松开了手,心里明明有千万句反驳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是从平役坊里出来的,兴许是重获新生,渐渐忘了那段身不由己的日子。如今想来,南柯的话更是入木三分。
南柯见明桑眼神暗淡,颓败不堪,连忙安慰道:“明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是偷偷跑来的,这里又是苏家的地盘,这事儿不宜闹大,免得让他们看了笑话,白白落了下风。不然,我早就上去用你教我的四书五经,一顿说教,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好啦好啦,我们去喝酒吧,千万别因为这个事儿扫了兴致。”
“南柯姐姐,你说的不无道理,他为刀俎,我为鱼肉,确实不能相比,可是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方为处世之道。倘若颜兮姐姐知道,决然不会叫我们委屈处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明桑神情笃定,丝毫不退让,倒叫南柯心中一惊。
“小公子说的漂亮,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于礼。集天地正气,不同流合污,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叫人佩服!”
忽而身后想起一道清亮的夸赞声,南柯二人回首,只见一身穿青莲色锦衣的清秀巧丽姑娘,右手拿着一壶美酒,左手提着大鸡腿,一张嫩白的小脸儿红彤彤的,一笑眼里便有清波荡漾。
明桑一惊,见外人夸赞,羞红了脸,连忙作揖,道:“姑娘谬赞了,不过是读了些书,得了些不适用的道理,随口说说,发泄发泄罢了。”
来人摆了摆手,美美灌了一口酒,道:“你啊,就是缺点儿锐利之气。人生不过几十载,狂妄点儿,又如何?刚才我都瞧见了,那位是落叶城有名的富商贾家二公子贾春淮,因为风家嫁女,来祝贺的名门子弟,几乎都在明香苑,他啊,也就是来巴结巴结,刚才受了气,喝了闷酒。没想到让你们碰上了。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你姐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明桑叹了口气:“既然是富家子弟,就更应该好好研读礼教之法,莫叫人看了笑话!”
“是啊,这些道理,你懂,他又未必愿意听,也罢,小公子想不想报仇解气?”
明桑闻言,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作答。转头看了一眼南柯。
南柯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来人,这才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柳,名唐月,长岸垂柳的柳,唐诗宋词的唐,天上明月的月。”
南柯闻言,作揖,道:“我叫南柯,这位是我家弟弟唐明桑,多谢柳姑娘好意,只是我们主家交代,不想惹是生非,此事我并无损失,只不过受了些委屈罢了。”
柳唐月点了点头,也不强求。随即将酒壶放在桌上,从袖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枚小巧的红木圆盘。
“这个你们拿着,明香苑的人,多多少少我都见过,你们应该不住这里,回去的路上,要是再碰到他,就用这个防身,这圆盘是我自己做的,里面装了沾了麻药的银针,将针口对准敌人,拨动一旁的小木阀便可。”柳唐月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连忙起身,笑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要是再不回去,又要挨板子了!你们自便,我先走了啊!”
明桑道谢的话只说了一半,柳唐月已经不见踪影。
“柳姑娘人真不错。”
唐明桑说着,拿起桌上的圆盘研究起来。
南柯点了点头,盯着柳唐月消失的背影笑道:“确实不错,她身上穿的锦衣用料可是冰蚕丝,那东西一匹少说也得千两黄金,还是有价无市,寻常权贵根本不可能有。如此有钱,还能平易近人,心有正法。行为乖张,又善机关术,应该是她了!”
“难不成南柯姐姐知道她?”唐明桑无比惊讶的看着南柯。
南柯双手抱怀,轻咳一声,才道:“自然认识,虽然她不是武林中人。但是应该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的人物吧。传言百帝城大儒柳清悬家长孙女,自幼聪慧过人,四书五经,不在话下,更厉害的是,此女颇爱机关术,后来机缘巧合竟然拜到了墨氏门下,墨家机关术,千百年前便已经闻名于世,哪怕是今天,能破解的人,亦是屈指可数!前些年,墨家已经彻底无迹可寻,她如今算得上是世间惟一一个会做墨家机关术的人!柳唐月,此次刀宗嫁女,他们竟然舍得派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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