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没成想老妇人大笑一声:“我们家当然开的是黑店,如今这生意不景气,要是不开黑店还怎么过活。不过他们呢,也就闹闹脾气罢了,到头来,花些力气,还得明白这胳膊拧不过大腿,进了镇南客栈,就得遵着这里的规矩。”
莫颜兮闻言,眸子一转:“自然,审视夺度,对谁都有好处,大家都有难处,规矩得守,但是这规矩是人定的,也得看人的脸色才是。”
语罢,莫颜兮从怀中摸出三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老妇人顿了顿,随即拿起银票仔细看了看,瞬间喜笑颜开:“那是自然,规矩只是规矩,有些是死的,有些是活的,互不干涉。客官出了钱,这有些事儿便得给您行方便不是。”
“奶奶,我想打听打听,为什么这河景镇内的客栈全部都住满了。”
老妇人闻言,笑道:“这件怪事儿那要从半个月前说起。半月前河景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个公子哥儿,我瞧着玉树临风,有天人之像,应该是个不平凡的。那公子打来了河景便在河景内所有客栈都订了房间,前些日子,小连也打听了一些事儿,虽然这些客栈都开着门儿,但是里面的房间已经全部是有主的了。”
莫颜兮闻言,想了想,若是半个月前,很有可能便是苏长卿他们。只是莫颜兮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河景订这么多房间,就算人已经不在这里,依旧花着银子续住。以她对苏长卿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里面兴许真有什么线索。
正想着,老妇人轻咳一声,瞧了瞧自己手里的银票,又看了看莫颜兮。
莫颜兮会意,又从怀里拿出三张五十两的银票递过去。
“哎呦!姑娘还真是客气。那位公子在河景住了两日,那两日内,我们这儿算是沾了光,来来往往的客人,没有办法,只能住在这里,我们两个也因此捞了不少好处,只不过就在第三天早晨,我家客栈里出了一档子怪事儿。”
老妇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莫颜兮挑了挑眉:“什么怪事?”
“那几天,我记得又开始下起了阴雨,第三天,天刚蒙蒙亮起,小连便起床做包子。待辰时刚到,他挨个儿去敲了门,因着是开黑店,咱家所有物品都是强买强卖的,前两天,只要一敲门,那些客人便会给些银子给打发了,只那天早上,任凭小连怎么敲,里面都没有动静。”
老妇人说着,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最后小连只好破门而入,只是这房间中,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得亏是他们已经付了房钱的,我们两个只当是走的匆忙,便没在意。不过快到午时,有挑粪的汉子竟然在一条深巷子中发现了一堆尸体。小连觉得不对,壮着胆子去瞧了瞧,这才发现死掉的竟然全部都是我们客栈里的住客!”
正说着,一阵阴风从屋外吹了进来,桌子上的烛光被风吹熄。
客栈之中一片安静,就连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莫颜兮握紧拳头,一边谨慎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摸索腰间发烛。
忽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莫颜兮出声问:“老奶奶,您在哪儿呢,可别摔着了。”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宁静。
莫颜兮手下的动作开始慌乱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到嗓子眼儿。
呼吸之间,只闻刀破鞘而出的声音。
莫颜兮终于摸到了发烛。
大堂之中,终于又亮起了一丝微光。趁着光亮,莫颜兮看到老妇人扶着桌子做在一旁。风起扇已经起身拔刀,架住了端着包子的店小二,也就是老妇人嘴里的小连的脖子上。
老妇人见此,叹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有些事儿想的太简单,有些事儿又想的太复杂,总是一惊一乍的,看着心烦。”
语罢,老妇人已经收拾妥当银票,自顾自的回了柜台处。
莫颜兮点了蜡烛,笑道:“起扇,把刀放下吧,人家是来送包子的。”
风起扇闻言,收了刀,重新做了回来。
小连撇了撇嘴:“还真是个脾气暴躁的,您二位要是觉得咱家的包子不合口味,放着就行,隔壁舞刀弄枪,要是弄坏了桌子椅子,可有的赔了。”
语罢,小连将包子放在桌面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风起扇身边的长刀看。
待人走后,莫颜兮看了看桌上热气腾腾的包子,四个包子四种形态,有的看起来夹生,有的已经破裂开了,总而言之,都是丑不堪言。
“你觉得那位公子是苏长卿吗?”
风起扇压低声音问道。
莫颜兮点了点头:“从行程上来说,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我想半个月前,苏大公子从辞陆城出发时,便知道有人跟踪,于是特地在河景设了局,如果河景内所有的客栈都满房,那么跟踪之人便无处可去,只能选择镇南客栈。隐藏在黑暗中敌人一旦失去了黑夜的保护,便是不值一提。只是有一点我还没想明白。”
风起扇闻言,皱眉问:“哪一点不明白。”
莫颜兮转了转酒杯,小声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离开的河景,还要在此地续住这么多房间。这绝对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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