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头瞪了身后人一眼,没好气道:“就不能等老子先痛快打一场?”
曾邰黑着一张脸,“前辈不怕再受责罚?”
海城之人擅自在拒海街动手,无论起因为何,最终责罚都不会轻,哪怕是底蕴存在也不能避免。
老鱼头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闷头向前。
没过多久,他就遥遥看见,一道佝偻身影站在门外,冲这边招手。
曾邰看着笑如雏菊的一张老脸,一颗心沉了下去。
“该死的老王八蛋,不会打算赖账吧?”
陈圣当日来此,的确没有可信的人作证,因此那薛家老祖若是厚着脸皮不忍,他曾邰还真说不出话来。
想到这里,曾邰脚步急促了许多,越过老鱼头来到薛家门外。
“曾掌柜事务繁忙,今日怎么有时间光临寒舍?”薛家老祖笑容灿烂,一张老脸沟壑纵横,看不出任何作伪。
曾邰黑着脸,“我只问一句,这个账你认还是不认?”
薛老祖挠头,疑惑道:“曾掌柜在说什么,我薛家久居陋巷,怎会与商行有牵扯。”
忽然,他一拍大腿,沉声问道:“莫非有人以我名义,与商行赊欠货物?”
“那倒没有。”曾邰冷声回答,即便是真有,只要那人有资格骗过自己的眼,他也会认,不会如此登门要账。
说到底,与这条街上的人起争执,在海城中影响极大。
“那可就奇了怪了,曾掌柜莫不是记错了。”薛老祖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后,拍了拍曾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与你们商行一些人也算熟识,将来老夫会为你美言几句的。”
曾邰错愕不已,这是铁了心要让自己背上丢失货物的黑锅?
“许多年不见,薛老狗你还是这般不要脸。”
说这话的是老鱼头,他正站在不远处的墙下,声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院中忙碌的薛家人,动作齐齐凝固了一瞬间,神色古怪的看向自家老祖。
以一人之力拒海族,更是让家族独占这么一条街道的家族老祖,竟然给人骂做老狗。
然而事情还远未结束,只见那寻常打渔翁装扮的老人缓步前行,嘴角挂着讥讽:“臭不要脸的玩意,如此坑蒙拐骗弄来的法宝,你就不怕用着搁手?”
薛老祖却是不以为意,随口说道:“老夫用着如何,用得着你个臭打鱼的来指手画脚?”
“完蛋了。”曾邰心中暗暗叹息,看来今天这事,真的不能善了了。
老鱼头双手抱胸,冷冷盯着那个身子佝偻的老家伙,“长本事了,出城打一架?”
薛老祖直起身子,伸手开辟一条道路,直通海边一处战场。
“打就打!”
薛家之人皆是神色大变,平日里慵懒惯了的家族老祖,今日舍得挪窝出门已经是极大的意外了,可眼下看着,这是有好戏看?
众人看向那个老渔翁,皱眉不已,莫非这么个看着普通的家伙,实际上是一位实力强劲的元婴修士?
想到这些,一帮子晚辈眼中噙满了希冀,毕竟自家这位传奇老祖,可是许多年不曾出手了。
曾邰留在原地,呆若木鸡,任他想破大天,也没料到老鱼头与薛老祖仇怨如此之深。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两位巅峰修士就要动手了。
不放心曾邰,偷偷跟上来的陈圣脸色古怪,找到住在别处的薛韬,直接说道:“薛兄,你家老祖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闻言,薛韬露出笑意,道:“也就是陈兄你不知,我家老祖做这等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啥意思?”陈圣瞪眼,这他娘的还是和老江湖?
“陈兄不必懊恼,老祖也是为了家族用度。”薛韬苦着脸说道:“要维系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可不容易。”
陈圣翻了翻白眼,薛家小院拢共不过二十人,况且个个都是青壮,用一个老头子来养家?
你薛韬是真傻,还是当旁人都是傻子?
原因无他,这薛韬愁眉不展,好像实打实的在担心。
薛韬想了想,咬牙决定透露一件家族机密,只见他左右瞟了瞟,而后凑近陈圣耳畔,小声说道:“陈兄先别急,我薛家虽然偏安一隅,但在海城地位不低,无论是如今的时局,还是战场之事,都是能够插手一二的。”
薛韬说完,确认无人察觉后,方才松了一口气,抹去额上汗珠。
陈圣的脸色极为古怪,看着这位有望住入那座院子的青年,“你不是在逗我?”
薛韬微怔,不解道:“陈兄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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