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众人安静下来,顾威才又转回一副严肃的面孔,挥手屏退歌女乐师,端坐席上,静坐不语。
白战出来打破尴尬,说道:“适才县令想到一出完备的政令,心情激动,惊扰大家,请勿见怪,大家继续喝酒,喝酒!”
众人见顾威没有说什么,心安下来,继续拿起爵杯左右饮酒商谈。
顾威端起一爵酒,对着赵子京说道:“赵壮士,上次茶道之论,我就知道你非是池中之物,而今与我的泰山大人谈论诗赋更是让人大开眼界,真是后生可畏,来,饮酒!”
赵子京也举起一爵饮尽,喝完酒,顾威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军中之将,不比你们饮酒作诗舒服,我此前为将时,最大的快乐就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行酒令,下象棋。我们军中将士都是粗人,不会那些弯弯绕,说直话,做实事,赵壮士勿见怪!”
顾威豪爽地又举起一爵酒一饮而尽。
赵子京点点头,觉得这个县令挺对自己的胃口,比那个总是让自己的挤墨水的林啸和其他三个精明的主家好相处多了。
顾威念头一转,审视着赵子京,眼里闪过一丝精明。
“赵壮士,你精通诗词歌赋?”顾威问道。
大家都将目光转向顾威,林啸心里对这个大女婿也是嗤之以鼻,一个粗军汉子懂什么诗词歌赋!
“略懂,跟着师父学过一些日子!”赵子京顿觉不妙,还是应承道。
“唉!想我自小从军,而今已有二十余载,跟着我秦国军队转战六国,所向披靡,战功赫赫,而今卸甲任官,也算是功成身退了。”顾威回忆地说道,“竟然你会作诗,可否以战来作一首诗,以此缅怀我的从军之旅!”
众人听此,皆望向赵子京。这顾威是出了名的小家子气,看来今天赵子京拂了他的面子,是注定要给他一个小鞋穿一穿了,做得出来皆大欢喜,做不出来,只怕对这赵子京的名声有损。四个举足轻重的主家也是坐怀不乱,静静地观望这场戏剧。
司马云淡淡地看着顾威和赵子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赵子京看看白道义,使了一个眼色过去,然而白道义却不吃这一套,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闭目养神去了。
反而林啸挺身而出,说道:“顾县令好大的官威,你明知小友没有从过军,毫无军旅经验,让他如何作诗。诗词讲究应景应事,没有亲身经历,哪里来这真情实感!你这不是凭空刁难,是什么?”
顾威面对自己的老丈人斥责,指了指脑袋,毫不客气地说道:“靠想,也能想出来!”
“你!”林啸拂袖说道。
众人都觉得顾威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也好奇是否这赵子京能够靠自己的想象做出一手绝佳的诗词出来。
怎么古人都喜欢来这一套?
我的存货都快用完了!
赵子京心里是万分绝望,好不容易想到一首,又要来一首!
自己好像被当枪使了,赵子京顿时意识到:顾威不是那么无脑的人,他们一定有另有意图。
“成衣兄弟今天已经做出一首,用脑过度,让他休息一会儿才是,这诗就算了,大家继续喝酒,喝酒,别当真!”白战又出来打圆场说道。
顾威给白战一个眼神,似乎颇为不满白战出来捣乱。
“小兄弟,只当是满足我这个粗军汉的愿望吧,哈哈,,,”
“好!竟然县令有请,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赵子京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本来是打算拒绝的,可是今天骑虎难下,而且他正好想到那首诗词!
“洗耳恭听!”顾威说道。
赵子京仰头饮完一爵酒,随手抽出侍从腰间的青铜宝剑,挥出一阵白光,便一边舞剑,一边诵起诗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宴会中央,赵子京舞着一柄三尺宝剑,锋利的剑刃挥动空气的破空声响彻整个空间,一排排火红的烛火不定的摆动起来,铿锵有声的诗句更是将人带入那个紧张,刺激的战场中去,这是一种新的表演方式,让这些习惯了刀剑的士人们大呼过瘾。
林啸目光激动,合掌叫好,诗句连贯押韵,气势逼人,尤其是搭配上剑舞,可真是旷世之作!
顾威也看得呆了,本想为难一下赵子京,没想到他真的作出来了,而且是这么出彩!
舞毕,众人齐声叫好!
赵子京看着顾威,缓缓说道:“这首诗词还有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
顾威听得一阵心神激荡,这一首诗词可算是十分符合他此时的心境了,功成身退了,白发也渐生,再不复往日气吞山河的盖世的气魄了。
“小友,可为这首诗词取名了?”林啸问道。
赵子京想想,说道:“就叫《破阵子》吧!”
“好!将他抄录下来,以供众人赏鉴,岂不是美事!”林啸神情激动,当下便命人取来纸墨笔砚抄录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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