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不用看,也知道是淑妃,依旧擦拭着落灰的桌子,也没有搭话。
淑妃见弦歌不理睬自己,来了气,一脚踢翻水盆,水四处溢,“见了本宫,为何不跪!”
采文欲辩白,被弦歌拦下,弦歌找了块干的地面,恭敬的给淑妃行礼,“娘娘万安。”
淑妃见弦歌如此,心中好不痛快,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今后,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采文扶起弦歌,忿忿道,“都进冷宫了,摆什么淑妃架子,主子怎还顺着她!”
弦歌冷声道:“让她先得意一阵,自然有治她的时候。”
采文叹了声,也不再言语,跟着弦歌将屋子先收拾出来,不然今晚无法就寝。
二人忙活了许久,才将屋子收拾干净,又把院子角落里的稻草捡回来铺在床榻上,最后垫了一块粗布,才算是勉强看的过眼,再看二人,早已经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黏黏的,早就浸了汗水,又换了身衣服,才坐了下来实实在在的休息着。
一晃,又到了申时,冷宫的人送来了饭菜,不出所料,青菜萝卜汤,唯一看的过眼的,竟然是一盘炒丝瓜,虽然跟落尘阁的饭菜差远了,但累了这半天,吃什么都很香。
饭后,弦歌让采文到门口守着,自己则将那副画小心的拿出来,平铺在桌上,又从窗下捡来一副烂掉的画,所幸,画轴还是好的,将画轴收拾干净后,把桌上的画纸嵌在画轴上,用手将不平整的地方顺了顺。再取下手上的戒指,抠掉上面用金线织就的花朵,一点点的把金丝线抽了出来,根据记忆中的位置,将金丝线缠在了画轴上,卷起画,单看画轴的样子,实在难辨真假。
弦歌将画放在了床榻下,便叫采文进来,二人才安歇下来。
次日,顾池上早朝,果然,底下的大臣不再群起上表,都三呼万岁,一副朝纲社稷之福的样子,可饶是如此,问天还是不依不饶,“敢问皇上,择日处死弦歌,择的是哪日?”
“她虽被贬为庶人,可曾是宫妃,怎敢直呼其名讳!”顾池怒气一下就冲了出来,也顾不得给问天脸面了。
问天自知犯了忌讳,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但臣一片忠心,若是不及时处死,恐大旱无解。”
杜广德使了个眼色,兵部尚书马上跪了下来,他一跪下,后面几位大臣也跟着跪下,齐呼,“请皇上早做决断!”
顾池满脸阴郁,他讨厌被威胁,可这帮老臣,他暂时动不得,他私心里,是想保护弦歌,可臣子一再逼迫,他也不得不做出决定,只要自己给弦歌的金牌还在,弦歌就不会出事,此时,就先安抚了他们,“那便下月初三处死!可还满意!”
朝臣纷纷磕头,称颂顾池德比三皇贤过五帝。
梁朝倾的密探将弦歌的事告诉给了一个乞丐,转眼功夫,消息就送到醉欢楼中。
“师弟,弦歌被关到冷宫,下月初三就要被处死了。”梁朝倾急忙到余言房内,将此事告知。
余言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梁朝倾走了过去,却被桌角绊倒,梁朝倾赶紧扶起余言,关切道:“没事吧。”
余言摇摇头,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顾池急着处死弦歌?”
“护国侯兄妹俩联手,污蔑弦歌是妖孽,引来大旱,逼迫顾池下旨杀弦歌。”
“荒唐!”余言双手握拳,心中一阵懊恼,没想到,自己竟然暗暗帮了敌手,致弦歌于困境,简直不可饶恕,“师兄,我想,我的计划要马上实施了。”今天是二十九,离弦歌被处死的日子只有三五天了。
“好,明天我就让我的亲信跟你一道去粥场,届时,蒋帮主自会助你一臂之力。”梁朝倾也盼着余言能早日完成心中所愿后,跟随自己回金国。
余言点点头,抚摸着银色面具,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借着血脉传到他的心上,虽是一片冰冷,可也有一块地方永远温暖,那就是住着弦歌的地方,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眶。
海棠之约,爱慕之话,怕是全都无果了。
冷宫不愧为冷宫,六月的酷暑全然被挡在了宫墙外,竟然让人从心底开始打寒颤。
弦歌和采文用过午饭后,淑妃不请自来,依旧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怎么,昨天才教你们的规矩,又忘了?”
弦歌给采文使了个眼色,采文便退到门外,到院里守着,淑妃正要大骂的时候,弦歌拔下头上的木槿花簪子,一下就抵到了淑妃的脖子上,顿时吓得淑妃花容失色,没了声响。
将淑妃逼到角落,弦歌冷冷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弦歌将簪子移到淑妃脸上,淑妃挣扎了下,脸上顿时起了红痕,却不想,淑妃破罐破摔了,“哼,休想,反正我都到了冷宫,容貌性命又有何惜!”
“是吗?”弦歌妖媚一笑,伸出手,一块金锁落在淑妃眼前。
淑妃见到后,先是一怔,后一把夺过金锁,咬牙切齿道:“贱人!”不过一秒,又大笑,“你都进了这冷宫,还有何本事伤我皇儿。”
弦歌也不恼,不慌不忙的拿出顾池给的金牌,嗤笑道:“你说我有何本事?”
淑妃见了金牌,一瞬间失神,后又伸出手,想抢夺,却被弦歌早一步收了起来,笑道:“这冷宫只是你一个人的冷宫,我想出去,随时都可以,所以,你决定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淑妃恨恨的握紧手中的金锁,眼中的阴狠溢出,几乎要杀了弦歌。凭什么!皇上对她如此优厚,连开国金牌都给了她。
据史书记载,大昔开国初,太祖特制三块开国金牌,其曰:持此金牌者,上可拜官授爵,下可免罪获生,权利之大,求之不得,得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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