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礼的小太监,看似从进屋开始就一直垂着头,谨小慎微的样子,可若是细心一点就能发现,那小太监的脸分明是微微倾斜。
从他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林灼灼。
诸长矜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会事,想必这送礼物是假,看林灼灼才是真。
究其原因,只怕是诸续元对林灼灼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诸续元就是诸续元,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小家子气,连礼物都不愿意送一份好的,竟然命人送来这些没有人要的东西,传出去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堕了谁的脸。
诸长矜冷笑一声,“既然公公已经送完东西了,那便走吧。”
小太监躬身退下,于疏去送。
片刻后,于疏回来,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木炭,小心翼翼道:“属下将这些都扔出去?”
诸长矜微微颔首。
林灼灼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抬起了头,拦下他们的动作,“等等,我还有用。”
诸长矜挑眉,“你能有什么用,难道林侧妃不开铺子,改行烧火了?”
林灼灼好不容易来了兴致,有办法打发一下自己的无聊,一点都不想理会诸长矜。
她从案桌上拿起一张纸,挑了一块木炭包进去,而后又抽出一张纸字在上面写写画画。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简易版本的诸长矜便跃然纸上,小人的一旁还有“我不高兴”几个大字。
于疏凑过去看,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引来诸长矜侧目之后又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
林灼灼扔下木炭,拍拍手语气自豪道:“怎么样?”
有诸长矜这尊大佛在一旁,于疏不敢说话,只能暗暗疯狂点头以示自己的赞许。
林灼灼之所以会画简笔画,也是因为突然想起来她在圣教看的那本漫画书。估计也是哪个前辈留下来的墨迹。
自己画的画,当然是怎么看都好看了,林灼灼欣赏够了,便去看诸长矜,却意外的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意外,倒是有些阴沉。
具体是什么,林灼灼也形容不出来,像是那种深藏于心的珍宝被人觊觎之后的不悦。
可,珍宝?
林灼灼看着自己的画横竖看了几遍,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只能先收起自己的小得意,问诸长矜:“王爷,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听见她的声音,诸长矜才有些微微回神。
他也不知道方才是怎么了,只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些愤怒席上心头,甚至还带着密密麻麻的疼痛,可是细细想来却又不知道为何要生气。
只是好像,在很久以前,有过一个很重要的人也给他画过画。
“王爷?”林灼灼又唤了一声。
林灼灼疑惑的想要去探一探诸长矜的额头,却被他捉住手腕。
力度之大,几乎让林灼灼瞬间就痛呼出声。
诸长矜彻底的清醒过来,他直视着林灼灼,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为什么会画这个?”
林灼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下意识道:“我本来就会啊。”
诸长矜松开握着林灼灼的手。
林灼灼的一双手细白如玉,诸长矜这一握后她的手腕上便出现了骇人的红色印记。
诸长矜看着那印记,语气中暗含了些抱歉,“弄疼你了,我给你上药。”
说实话,林灼灼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这点子的伤对于她来说是在不算什么,但是看着诸长矜这个样子,她还是不免委屈道:“你弄疼我了。”
“是我的错。”
“你还关着我不让我出去,让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得到了肯定回应的林灼灼变本加厉。
诸长矜:“……让你出去。”
林灼灼瞬间喜笑颜开,“谢谢王爷,上药就不用了,这不算什么,就不劳烦王爷了。”
“……”
“那既然这样,妾身也就不打扰王爷批奏折了,妾身先告退了。”说完便开开心心的出了书房,真有几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
“……”
诸长矜咬牙,林灼灼这人分明就是过河拆桥的典范,他刚才为什么要因为一时的心软答应下来?
不过下一刻,诸长矜又无奈起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林灼灼就是专门来克他的,可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突然想到林灼灼似乎是要开店铺的,诸长矜看向于疏,吩咐道:“这几日如果林灼灼吩咐你做什么事情,不用来请示我。”
于疏虽然心里面有一万个疑惑,但是做人属下的,还是不敢问出来,只能带着满肚子的好奇道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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