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启奏,是为揭露民众灾难而为。
昔日金家为国奔波,有护国之功,得先帝之器重,择百亩良田千倾广厦,在福地开枝散叶。
然金家延续不足三代就以腐朽不堪……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仗势欺人强取豪夺。
无比猖獗罪恶多端,百姓有口不能言,金家之地灾害连年,百姓冻死路边无人知晓,而金家日日夜夜笙歌作舞。
当地官兵收取贿赂为虎作伥,阻挡陛下耳目,让之猖獗至今。
矜与友人百难之中收集证据上报陛下,望陛下听之信之,还百姓清明!”
诸长矜收笔,轻轻吹了吹未干的笔墨,看着其中的友人二字,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杏眼柳眉明媚动人的脸。
那丫头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到底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若不然他先派个人去打探一下她今日的消息?定是又跟着盛玦那厮跑去哪里瞎玩儿了吧。
诸长矜笑了笑,取下自己的印章盖上,回神准备取衣服的时候,像是有所感应般,“噗”地一声自腔道喷出一口鲜血!
眨眼,桌案上黑白分明的纸张便撒上硕.大一团殷红。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感到这般慌张,甚至生出一股想哭的欲.望?诸长矜攥紧了衣袖,瞳孔紧缩,头脑一片空白,只凭着本能向外走去。
他浑浑噩噩地出门,于疏此时不在,旁的侍卫看到自家主子惨白的脸色也不敢多问,于二在他走后看了看桌上笔墨未干透的谏书,上面沾着许多的血,一时惊慌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派人查探到盛玦与她的行程,便马不停蹄地奔了过去。
在听到手下连着寻了两个时辰却仍旧无果之后,诸长矜怒火熊熊燃起,大发雷霆一顿,便亲自搜山寻人。
结果可想而知,一拨人找了一夜,却依旧没有结果。
于二在这时颤巍巍地说:“主子,整座山我们都找过了,林姑娘跟盛公子根本没有离开这座山,会不会,会不会是他们……”
“你敢再说!”
诸长矜猛地暴喝一声,提剑就架在于二的脖子上,眼眶红得快要滴血,面色阴沉到将一众铁骨铮铮的属下们吓得发抖。
“她不会,她不会……”
诸长矜呢喃着,若不凑近,便不会听到他那轻得被风一吹,似乎就能散去的最后一字:“她不会死。”
又是一大团鲜血因怒极、惧极而自口中喷出。
“主子!”
……
诸长矜醒来后,已经是五日后。
他一醒过来,就见于疏满脸哀色地立在塌边,递过来一封信,“主子,是万剑宗的信。”
信上没有别的话,只要短短两字:速回!
诸长矜将信纸捏在手中,力道之大,手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
两日的路程,诸长矜快马加鞭一日半便到了,若不是马儿半路上累的起不来又在驿站换了一匹马,恐怕能一日赶到。
宗门还是那般清净,但是在诸长矜看来,却过于冷清了。
路上的弟子们都用不太对劲的眼神看着诸长矜,就连平日里闭关的师父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欲言又止。
师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诸长矜,并未多言,只是叹了口气,挥手让他过去。
诸长矜直奔印象中的地方,推开门却没有听到一点熟悉的声音。
“小花朵儿?”诸长矜轻轻呼唤林灼灼,眼里满是希冀,他看着窗上灯火照映下摇曳的影子,心中憋闷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那人影晃了晃,起身向外走来,诸长矜也笑着内门走去,还和“她”说自己的经历:“小花朵儿,我前几日一定是在做梦吧?我梦见你……”
门打开,里面是盛玦缠了纱布、同样苍白的脸色。
诸长矜眼底的星光闪了闪,快要熄灭了。
他眼眶红红的,不死心地问道:“她呢?”说着眼睛还向屋里瞥了几眼,试图寻找那个身影。
“师兄……她,”盛玦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时一般,像是体会到万念俱灭的感觉,他闭了闭眼,说出连他也不愿面对的那句话,“她没了。”
“什么叫她没了!!!”
诸长矜突然不受控制般,死死掐住盛玦的脖子,眼中是一片真实的杀意,“你害死了她!你把她害死了!”
“盛玦!为什么你不跟着她一起死?!”
“为什么我的小花朵儿死了,你却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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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清爽的冰室中,林灼灼沾了霜色的长睫轻轻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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