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门一开,只见前来应门的是一位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
“两位是……”那位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一边揉着他那双沾满眼屎的眼睛,一边以探询的口吻对伫立于庄门前的俞音与钟大煓说道。
“抱歉,打扰了,伯父,我们是来这舍子义庄找人的,不知伯父你是……”钟大煓回答并反问那位前来应门的中年男子道。
“哦,你们是来找人的呀!我是这舍子义庄的庄主,不知两位公子来此是找什么人哪?”那位前来应门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绍并询问俞音与钟大煓道。
当俞音听到那位前来应门的中年男子介绍自己是这舍子义庄的庄主时,俞音忍不住在钟大煓身边小声嘀咕道:“原来他就是那根打鸳鸯的大棒子。”
钟大煓闻之,赶紧用胳膊肘轻轻地顶了俞音的身子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原来伯父你就是这舍子义庄的庄主啊!失礼了,实在是失礼了。”钟大煓同舍子义庄的庄主客套道。
“无妨,不知者不怪。”舍子义庄的庄主摆摆手对钟大煓说道。
伫立于钟大煓身后一旁的俞音闻之,不由得暗自牢骚道:“随意同他客套两句,他倒还端起来了。常言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棒打鸳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没怪他就不错了,他竟然还说什么‘不知者不怪’,脸皮可真是够厚的。”
所幸,俞音只是私底下自言自语,暗自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而由于声音微小,所以舍子义庄的庄主是只闻其声,未闻其音,一个字也未能听清楚。
此时此刻,只听得言归正传的钟大煓将他与俞音此行的目的,告知于舍子义庄的庄主道:“庄主,我们二人来此是想找一位名唤舒迟的公子的,不知这位舒公子现在方便不方便见我们哪?”
“舒迟呀!原来你们二人是来找舒迟的呀!他呀,早走啦!”舍子义庄的庄主不屑地回应道。
“走啦?”一直伫立于钟大煓身后一旁的俞音闻之,猛地上前一步高声说道。
“哟,这位小公子,你吓我一跳!你突然这么大声作甚哪?是呀,舒迟他早已离开这舍子义庄了,一声不吭,不辞而别就离开了。”舍子义庄的庄主言之凿凿地再次为俞音加以确认道。
俞音闻之,瞬间蔫了下去。
钟大煓眼瞅着倍感失落的俞音,立时向舍子义庄的庄主发问道:“庄主,那你还记得,舒公子他具体是哪天离开的吗?”
舍子义庄的庄主闻之,于脑海中极力搜寻着记忆回答道:“具体是哪天我记不清了,不过我清楚地记得,是蛹蝶死讯传来的第二天。”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去做什么了吗?庄主。”钟大煓心急火燎地追问舍子义庄的庄主道。
“这我哪知道啊?我不是都说了他是不辞而别的吗?不过据我猜呀,他不是以身殉情、早登极乐去了,就是安家立业、娶妻生子去了。”舍子义庄的庄主不耐烦地回应钟大煓道。
听到这儿,俞音已然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也不忍再继续听下去了,只见他怅然若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待钟大煓向舍子义庄的庄主客套了几句之后,再去寻俞音的时候,只见俞音正一个人蹲在玉泉街边,舍子义庄的东墙根儿底下埋头冥想呢。
钟大煓一如往常般一声不吭、一言不发地蹲在俞音的身边,静静地陪伴着俞音,默默地守候着俞音。
而此时此刻俞音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回响着方才舍子义庄的庄主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据我猜呀,他不是以身殉情、早登极乐去了,就是安家立业、娶妻生子去了”。
无论舒迟是去“以身殉情、早登极乐”了,还是去“安家立业、娶妻生子”了,这都不是俞音所想要看到的;可他所想要看到的,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此时此刻俞音的心中,真可谓是矛盾至极。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舒迟所设立的理想中的结局,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是舒迟怀揣着对薛蛹蝶的思念,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一辈子吗?可人死不能复生,坚守回忆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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