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就这么偏僻的山野村沟许黛芊也能找的来,也真是让谢成肃由衷佩服。
林鼎阔本来是想去陪着安祈雨的,可是为了让这两姐妹安生闭嘴,他又把钓线扔回了水里。
顺便下意识瞄了一眼树荫下的安祈雨,给她一个警惕的眼神,又颇具深意的瞅了瞅谢成肃,忍笑暗示。
其实也不需要林鼎阔的暗示,谢成肃这一脸的丧气就知道,他还真是不想跟许家这两姐妹浪费时间和力气。
谢成肃这样的人,脑子好用,眼睛好使,许黛芊那点小心眼在他的眼里压根就是不值得一提的。
可是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死缠烂打,这样就让他有些头大了。
记得上次,许黛芊有意无意的就想接近谢成肃,比如在他喜欢的古董店里选购他喜欢的金石古玩,甚至在典当行里差点就借故拍卖的价格与自己针对。
幸好,谢成肃看出了蹊跷,就没有与她周旋,把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珐琅瓶拱手相让。
本来他以为这么退让,就让她觉得自己没趣,却没有料到,许黛芊拍下珐琅瓶之后竟然主动找到了谢成肃,把这个半尺高的小瓶子送给了他。
说是——不能夺人所爱……
这么一来可就麻烦了,谢成肃立马明白了许黛芊的意思,她对自己的想法可没有那么简单。
听说头几天她还跟方敬槊走的很近,怎么这一转眼就贴上了自己呢?
而且又不是不知道,他对白洛珍的情根深种,却还要在他与方敬槊之间闹这么一出,真是不得不防了。
幸好,方敬槊也不是个傻子,他这个风月上的老手才不会中了许黛芊的圈套。
或许是看出来了方敬槊的逢场作戏,所以许黛芊这才又换了目标,转而来给自己套近乎吧。
原来还以为许黛芊是个明白人,对于自己妹妹倒贴林鼎阔的事情那是打心眼里反对,现在看来,她这么两面三刀的做派还不如她妹妹的一往情深叫人敬佩。
谢成肃对于许黛芊已经从漠视到厌恶了。
安祈雨把狮子狗往旁边一放,自己在摇椅上向后一躺,翘起二郎腿,手中的团扇挡太阳一般的遮住面容,一派的怡然自得,明知有人来了却还是这样的德行,显然是不屑与之为伍了。
有的时候安祈雨也想,自己从来都没有骄纵过的脾气和性格都借着方颖菲这个名头宣泄出来,对着这么多的豪门大户都能爱答不理倒是挺解气的。
眼看就这般被晾着,那真是坏了许黛芊的初衷。
于是她微微上扬嘴角,转头就让司机凌海给端来了一个茶壶几个杯盏,竟然是一些泡了菊花的茶饮。
许黛芊解释道:“秋天了,就怕天气干燥,人容易上火,所以准备了一些菊花茶给大家尝尝。”
“那就多谢了。”
这些人里唯有安祈雨现在是闲人一个,她对于许家姐妹的无事献殷勤来者不拒,端起来茶杯就一饮而尽,丝毫不用客气。
“少夫人在北平可还过的习惯?这边天气干燥比不得上海的湿润,我看少夫人唇角都有些起皮了。”
许黛芊捡了旁边的一个马扎坐了下来,就这么不请自来的跟安祈雨聊了起来。
“是有些干燥,今天出来的时间也是长了些,等晚上回去我会用牛乳调理一下的。”
安祈雨喝完菊花茶又躺了回去,一只手摸着旁边狮子狗柔顺的白毛,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对于许黛芊殷切的态度她仍旧是不咸不淡的。
“倒是我有个洋人的好东西,要是少夫人喜欢那就笑纳吧。”
许黛芊从手提袋里拿出来一个鸡蛋大小的盒子,暗红色的丝绒装饰表面,一看就是上乘品质的东西。
安祈雨抬抬眼皮瞄了一眼,这个样式的盒子她在方家的时候就见过,方颖菲有过类似的东西,也就是面油什么之类的。
“哦,原来是法国那边来的面油啊,我在国外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也曾经带回来一些给我在上海的姐妹们。”
“是是是,知道少夫人是从国外回来的,所以这些东西都是见怪不怪的,只是我这一盒子是祖传的秘方,用的虽然是国外的盒子装的,但是这内里是原来宫中御医的方子,是用了很多名贵药材调制而成的,对咱们女人的皮肤那最是好了。”
许黛芊毫不掩饰自己的这阿谀奉承的态度。
“许大小姐还真是用心了,每日都用这么的面油,也难怪你们姊妹俩都是花容月貌呢!”
安祈雨的表情是淡淡的微笑,可是这话听着却毫无感情。
说是恭维,有点太勉强,说是嘲讽,有点太平淡。
总之,许黛芊也不是真的听不出个好赖话来,只不过她不如这位林家二少奶奶的地位尊贵,自然不敢计较什么,就只当是打开话匣子的良好开端了。
原来这个方颖菲也没有那么难伺候,表面上看着冷淡高傲,其实慢慢的磨下去也有转机的。
又悄悄的看了河边的林鼎阔和谢成肃,但愿有一天能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能让谢成肃对她动心,就像是当年他对白洛珍的情深不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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