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艳阳似火,殿内韩双双的一颗心凉到了冰点。
因为她怀了孩子,冉羽涅高兴,也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会突然就没了,故此,冉羽涅给了韩双双两个特许。
特许冉羽涅不在府时,韩双双可以不听姚氏的传唤,特许韩双双怀孕期间可以不去给姚氏请安。
姚氏想从食物里下毒这条路被纤尘堵了。
韩双双只要避开与姚氏正面接触,贵兰院里又有墨香和墨兰助阵,可以说韩双双是安全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安全的。
她之所以有恃无恐,敢在姚氏面前与冉羽涅绣恩爱,便也是依仗着贵兰院里有墨香和墨兰。
墨香和墨兰这两个丫头是王府里的人,姚氏母女在她们面前做事都会有所收敛,如今她们即将离开冉府,这让韩双双心里怎能不慌?
韩双双猜测,前些日子姚氏会派厨房给她送来极好的美味佳肴,不过是姚氏想在冉羽涅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这会子,冉羽涅走了,姚氏还会对她那么好吗?
这个答案在韩双双的心里是否定的。
她手里没有多余的钱,也没有良田商铺充实中馈,韩双双甚至担心姚氏会不会突然就断了自己的口粮?
她觉得自己现在四面楚歌,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苏妈妈。
还好,还有苏妈妈在自己的身边。
韩双双的心稍微踏实了些。
她知道苏妈妈手里有钱,若姚氏真克扣了她的口粮,她相信苏妈妈定会拿出钱来体己她。
韩双双沉沉地舒了口气,再看向苏妈妈时,不再如同刚才那般,看苏妈妈是个累赘,而是如看一个依靠。
她向苏妈妈走去,拉着苏妈妈的手,满脸堆笑。
“苏妈妈,大小姐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我定会好好护着你的。”
苏妈妈心里虽对韩双双占了纤尘的院子颇有微词;但是,她见小姐都不怪罪,她便也不再计较。
“老身就多谢韩姨娘的照拂了。”苏妈妈笑颜和善的向韩双双欠了礼。
纤尘不动声色,看着韩双双脸色的转变,脸上似笑非笑。
既然贵兰院里的事已经处理完,纤尘便不再多留,她抬脚去了庄姨娘的院子。
庄姨娘的院子常年冷冷清清,连一个洒扫的下人都没有。
纤尘来到庄姨娘的院子时,正看见庄姨娘在教冉剪秋做女红。
冉府的这间院子不大,没有绿树成荫,没有兰花飘香,没有亭台楼阁,有的只是简陋的外墙,干干净净的院落,和挂在竹竿上晾晒的衣服,还有一对母女,母慈子孝。
母女两一个偏着脑袋指点,一个手持绣绷认真地绣着花。
她们身上的衣服虽已洗得褪了色,她们身下那锈迹斑斑的板凳虽也显得寒酸;却挡不住弥漫在这院子里美好的幸福,浓浓的温情。
这种幸福,这份亲情是纤尘羡慕不来的,她驻足在院外,不忍打扰了这份温情。
“秋儿,你这落针的地方不对,怎么又在同一个地方犯了同样的错误?”庄姨娘指着冉剪秋刚刚落针的地方道。
自己又犯了错,冉剪秋伸了伸舌头,耸了耸肩,来缓解自己的难为情。
突地她发现了院子外面的纤尘。
“大姐姐。”冉剪秋的声音脆生生的,放下手里的女红就欢快地向纤尘跑来。
刚满金钗之年的冉剪秋,心性单纯,喜好简单,谁对她好她就会喜欢谁,还喜欢得毫不掩饰。
冉剪秋很喜欢纤尘。
这不,这会子,她就已经紧紧地圈住了纤尘的杨柳腰,她的小脸也紧紧地贴在了纤尘那平坦的胸前。
“大姐姐,听说你进了宫,父亲连你住的院子都给了韩姨娘,剪秋还认为大姐姐成了娘娘就不会回来了呢!”
小孩子口无遮拦,庄姨娘赶紧上前制止。
她将冉剪秋从纤尘的怀里拉开,埋怨道:“秋儿,不许瞎说,你大姐姐进宫是给人治病的,怎么会成了娘娘呢?这话以后可说不得。”
冉剪秋是在庄姨娘这间简陋的院子里,方寸的天空下长大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在她有限的认知下,她以为能住进宫里的女人就是娘娘,她大姐姐已经在宫里住了好些天,理所应当也是娘娘。
她歪着脖子看向自己的母亲,不解地问:“难道大姐姐还没成为娘娘吗?”
庄姨娘被冉剪秋的一句话问得有些尴尬,讪讪地看向纤尘,“大小姐,小孩子不懂事,你且勿怪。”
怪?
纤尘怎么会怪剪秋?
她只有羡慕。
羡慕剪秋还有母亲替她说话,替她遮风挡雨,她才会生活在冉府里,也能这般天真无邪。
纤尘在想,她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背着行囊跟着师父四处义诊去了。
纤尘嘴角含笑,宠溺地在冉剪秋头上揉了揉。
她蹲下身子,平视地看着冉剪秋道:“小剪秋,皇宫里有位皇子受了伤,大姐姐去皇宫,是去替那位皇子看伤的,可不是什么娘娘,小剪秋以后可不要再说大姐姐是娘娘了,否则被有心人听了去会杀头的。”
纤尘还故意在冉剪秋面前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冉剪秋看罢,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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