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大半天,楚良善竟然是带着闾丘嘉许过来,给楚景琰的手底下的军队做账的。
等将银钱开支都算清楚了以后,他就领着闾丘嘉许回去了。从头到尾,叫人看不出来半点儿可疑。
“二哥哥,他就这样走了?”直到将人送走,楚嘉音还是不清楚,楚良善此行的目的。
要只为了算账,没必要亲自过来吧,让人护送闾丘嘉许过来,不就成了?虽说现在战火滔滔,却不足以在这满城都是南越军的情况下,伤及性命。
要说刺客之类,哪里来得那么多刺客。
楚景琰嗯了一声。
楚良善要做什么,与他无关。
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有尽量让军队伤亡损耗到最小,然后尽快结束这场惨绝人寰的战争。
接着,文妙言应当开始做她想要的事情了,到时候,楚景琰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他什么也不怕,就是怕,到时将楚嘉音连累了。
“他要做什么,都是皇帝允许的。”楚景琰说道。
楚嘉音神色一凝,刚想说些什么,可仔细思考,确实如此。
无论朝中党羽分作多少派,到最后的胜者,极有可能都是楚良善那一派。除非,有人能将皇帝的存在扫灭。
可是当今天下因为此帝王繁荣昌盛,百姓在没有叛军造乱之前,都是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的景象。
到最后,胡坪就算真的夺下了政权又如何。这天下百姓,怕是没个百年,或者杀鸡儆猴,以血教化,恐难以服众。
楚嘉音心事重重,看着这大乱的天下,无比忧虑将来。
身为将领的楚景琰,更让人感到不安。
二哥哥要上战场,就代表,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难得平静的一天,楚嘉音拉着楚景琰上山玩去了。城门脚下一派静谧,短时间内,当是绝无可能发生异动的。楚景琰此刻离开了军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音音,你走慢一些,小心摔了。”楚景琰在身后走,连忙提醒她。
楚嘉音不以为意,吐了吐舌头,说:“二哥哥还当我是走路会摔的小孩吗?”
说着,她颇为自信的觉得自己脚下如风,还能倒着走。走着走着,就哎呀一声,从上头一路朝楚景琰滑了下来。
楚景琰无奈的张开手臂去接住她,说:“看罢,还是摔了。”
“这一次是不小心,下次就不会了!”楚嘉音有些尴尬,但还是不想自认是她那什么。
不过,嘴上是那么倔强,脚步倒是稳重了一些,总算舍得踏踏实实的往上好好走了。
山巅,是一派绿意盎然,远方,是无尽的希望,以及绝望。
南越的天下,此时一片水深火热,一片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安静祥和。
只不过,生活在安静祥和那边的人们,心里是否能够放下浮躁忧虑,那就说不准了。
战乱即将打在门口,有谁还能心底平静的好好过日子呢?
靠近已经平定的、也就是皇帝如今所在,方旻所守的城池往内数十里的田地,很多可以收取的菜品和水果,都还长在地里,已经开了花。树上也是,果子红了,熟透了掉地上,也没人去采摘。
“二哥哥,要不咱们喊一些人去摘那些吃的吧。这样浪费了,多可惜啊。”楚嘉音指着远处红一片、黄一片的田地说。
多少人一年到头的辛苦,都指望在那块地里了。
如今忙着逃乱,连养家糊口的田地,也不得不割舍。
楚景琰道:“刚收复的城池的时候,已经派人过去收取了。只是这段时间,又突然多了那么多变故,便搁置起来了。”
其实,田地里到闲时,还是有士兵会去采摘水果,会有火头军干脆摘地里的菜做饭。
只是那些人的数量太少,短时间内,还真没办法将这些快要被自然浪费的食物取干净。
“打仗到底有什么好的啊?为什么,要打仗呢?”楚嘉音顿觉一阵眩晕,身心没来由的疲惫到了极致。
“总有人贪心不足,再公平的政权和帝王君主,也有让人不满意的地方。人无完人,人不同人。”
楚嘉音笑了一声,说:“二哥哥,咱们还是别聊那些烦心的事儿了。好不容易能出来玩一会儿。”
她主动远离了可以眺望远方的悬崖断口,走入山巅中间,被山林团团围住。其间野花野草茂盛,时不时要有断掉的,爬到楚嘉音头上,衣服上。
楚嘉音在这些野花野草中寻觅,找到了一些药材、食材。
楚景琰摸摸跟随在她身侧。
楚嘉音跟楚景琰聊到,未来她想偶尔到山林里住一段时间,当作是隐居避世,修心养性。然后再抽出一段时间云游江湖,四海为家,挑战未知。
再然后嘛,楚嘉音没说出来。
可楚景琰明白,她是想要找个安定的居所,好好的当一个小夫人,怡然自在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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