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语无伦次说了几句,妄图唤回他的注意,他却像根本不知道她在大叫一般,只是揽起她的身子,沉暗的眸光只对她的躯体感兴趣。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好言相求求不出效果,伊澜便破罐子破摔,先大骂一通,“你有病吗,你要这样一具身子,你,你变态!你禽兽!”
宣㬚甚至未当耳旁风,只是见她的衣服就快剩下一件了,有如死水的眸子才宛如突然被注入了一泉活水般。
求不通也骂不通,伊澜被吓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滑了下来。
之前他在床上动手动脚地吓唬她的时候,她是不怕他会来真的的,但凡是人,一见她浑身有如藤蔓般蜿蜒根种紫黑色的蛊印,一定会被吓到,何况是男人。
可首领对他说了一切后,他便提前知道了,心里有了准备,更是下定了决心,又如何会怕。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想用最传统最古板的肉体结合的方式确定她的归属,就像他所说的,当年宣庭阁主与薄晚夫人的婚姻一样,一旦彼此交付了身体,就会定下不离不弃的契约。他要了她后,她便是他的人,甚至成为他的妻子,他便能够名正言顺地陪在她身边,再不给她抗拒的机会。
可这样一副身体,这样一副依靠着蛊虫而活的身体,这样一副几乎由黑压压的虫子构成的身体,怎能与他完成那个重要的,任何人无法代替的——
“宣㬚,你别脱了,别脱了,求求你。”她没办法,只能开始大哭大叫,“我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我不犟了,你别生气,别看了,别做了,好好地珍惜你自己行不行?”
他的手停了一瞬,眸光凝滞了。但也只是一瞬,手上依旧不停,也不去看她一眼。
“别看,别看。”她用力地摇着头,希望身体恢复些力气,“我求求你了,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一生,不然我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只是他的力量将她层层叠叠地包围住,如他曾经所言,她永远逃不出他的领域。
她机械般地重复着“别看”,才突然意识到即便是从不在意外表的自己,也是不想被看到丑陋的一面的。
别人都无所谓,唯独不想让他看到。
犹记初次被他认真告白时的那种感觉,那是她永远无法否认的惊喜,和跃跃欲试的心情。她自然清楚自己也想被爱,更想去爱,想像一个真正的人那般去寻求一段亲人和朋友都无法给予的感情。
只是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她已经不能被定义为“人”了。
天知道除了随时会化为尘埃,她还可能在苟活的这些时日里变成什么鬼样子。
与爱人彼此的灵肉结合又是否能被允许,便是能生,又会生出个什么鬼东西。
她从未这么哭过,然一直很关注她的情绪的他这一次却像是丝毫不在意。
终于只剩下最贴身的里衣,她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掀开那最后一层布料时是轻微地发抖的,更停顿了片刻,五指才将衣服扣紧。
伊澜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她清楚这具身体上的蛊印是怎样蔓延的,知道他是在沿着纹路抚摸她。他一时不再有别的动作,一直在发抖的她以为他是看够了,想松一口气,却发现更加温热的触感贴了上来。
“宣㬚!”她的眼泪都被吓了回去,又开始大叫,“你别——!”
蛊虫融入体内后会在皮肤表面留下印记,她目前只知道这蛊印不会腐蚀衣料,也不会腐蚀她自己的皮肤——毕竟她已经是一个“蛊”了,却不知道对一般人会不会有伤害。
她就这样叫着,他还是不听,看着她挣扎挣不过、躲也躲不过的样子似乎很愉悦。
她看了一眼他乐在其中的表情,顿时无语。
好好的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偏偏搞成了强迫,虽说都是因为她,但她都哭得这么厉害了他就不能退一步吗。
也不知她是不是无意识间将这话说了出来,宣㬚一怔,放下了她的腿:“你也心悦于我,便只有水到渠成,不存在强迫。”
他依然用内力锢着她的手脚,又在她的肩头吻了吻,而后凑到她耳边:“无论你在不在乎,此夜过后,世俗眼里,你便是我的,我亦该对你负责。”
伊澜只是张了张嘴,发出了呼吸声。方喊了那么久都没用,现下他已经在试着探索和开拓她,再说什么都亦是无用了。
……
她无力再去推搡他,只能被他握着手攀上他的颈项,松松地环着,闭上眼睛。
“不要去顾虑以后的事,伊澜。”他吻去她的泪水,用气音说,“‘现在’改变了,‘以后’也一定会改变。”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