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换的?
景战吗?
桑榆蹲下身子,一粒一粒摸过去,这是和她那个六个一模一样的桃核。
不对,不是一模一样,上面的小动物不一样。
如果不是她每天佩戴,戴了这么多年,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它们的不同。
上面雕刻的小动物手法也差不多,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串桃核,就是景战给她套在手腕上的。
可是,她又有些怀疑。
如果是景战,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换。
会不会是有人知道她的桃核,故意刻了一串换了她的,来混淆她的视听?
难道是孟延轩?
可是他怎么知道桃核的事情的,景战刻的桃核,除了他们俩只有孟庆虎知道。
难道哥哥告诉了爸爸?
桑榆越想,脑子越乱,索性不想了,安心洗澡。
她爱洗澡洗头,但是她很烦吹头发。
举着吹风机吹半天,胳膊都酸了,头发也没干。
桑榆索性将吹风机放在床头柜子上,一头扎到床上。
睡觉吧,反正明天醒来,头发自动就干了。吹不吹都差不多,还耽误她睡觉的时间。
她实在是又累又困。
萧沐辰听见屋里吹风机响了一会,就没动静了,忍不住敲了敲门。
“孟桑榆,你睡了吗?”
桑榆趴在枕头上应了一声。
萧沐辰伸手开了门,站在房门口,看着床上没有动静的小丫头:“你头发吹干了?”
“没有,手酸,我要睡觉。”
她不想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萧沐辰无奈地摇头:“你个懒丫头。”
他走过去,将电吹风插电,盘腿坐在床上,不客气地推了桑榆一把:“翻身,我给你吹。”
桑榆只将头扭了过去,将后脑勺对着萧沐辰。
电吹风温热的风吹过她长长而乱糟糟的长发,似乎吹进了她的心里。
她有些恍惚起来,分不清是萧沐辰在帮她吹头发,还是景战在帮她吹头发。
她从小就不爱吹头发,洗完头发都是别人帮她吹。
五岁前是奶奶,五岁后,景战来了家里,就成了景战。
虎子哥是个粗心的,他也嫌弃麻烦,就算他帮桑榆吹头发,也只是草草几下,并不认真。
只有景战,他有耐心,也细心。
一般将桑榆的头发吹到大半干,才会停手。
后来,给桑榆吹头发,就成了景战每次必做的事情。
多少个日落黄昏,桑榆坐在小楼前,阳台上,景战站在后面认认真真替她吹干头发。
奶奶夸赞:“我们景战真是个细心的孩子,等景战长大了娶了媳妇,一定也是个好丈夫。”
当时,自己说什么?
自己说:“景战哥哥不会娶媳妇的,他娶媳妇谁帮我吹头发。”
景战也回答:“嗯,不娶,我要照顾桑榆呢。”
后来,离开八区小镇,再也没有一个人如景战那样,细心照顾她,迁就她。
“景战哥哥。”
桑榆嘟囔了一声,一滴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慢慢汇聚成串,无声地滴落在枕头上。
萧沐辰停下吹风机,凑近看了看:“怎么了,是不是我用力,扯到你头发了。”
手中的头发乌黑亮丽,长长的一把握在手中。
萧沐辰手一松,发丝纷纷跌落,落在床上,落在他的膝盖上。
桑榆没有回头,只是将脸埋在枕头里,使劲摇了摇头。
“你呀懒死了,差不多快干了,不能再吹了,不然伤发质。”
萧沐辰摸了摸桑榆的头:“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别害怕,在我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桑榆的脑袋埋在枕头里,只哼了一声。
她想景战哥哥了,她不想说话。
萧沐辰走出桑榆的客房,轻轻替桑榆掩上门。
他听见了。
那声景战哥哥。
他不会傻到认为孟桑榆叫错了人,她是真的想她的景战哥哥了。
这么多年,桑榆一直致力于三件事。
种地,想回八区小镇,打听景战的消息。
“我答应你,十年后必定带你回八区看看。明年,我们的十年之约就到了,而我可能要失言了。”
萧沐辰站在窗前,看着黑暗的夜发呆。
天色接近黎明,外面越发黑沉的可怕。不知道在黑暗中,有多少东西在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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