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辰的眼睛看向前方,右手举起,向周围欢呼的人群示意。嘴唇微动,别人看来他是在笑,其实只有孟桑榆知道他在和她说话。
她不想和他说话,她也不想理睬他。
就是他拉着她的手,到现在也不放开。
如果不是他,她肯定就找到景战了,等过完年,他们就可以一起回家去接爷爷了。
这么多年,景战哥哥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不来找她?
“如果,那个人是你景战哥哥,他已经来到春城了为什么不找你们?”
萧沐辰并没有因为桑榆的沉默而生气:“那个人应该不是景战,如果是,他肯定也会很快来找你。你们兄妹建的绿洲农场,周围城市没有人不知道的。只要打听,都会知道是你们弄的。既然景战没有找来,要么就是他不想找你们,要么就是他根本不是景战。”
“不是,他就是景战。”
桑榆的眼泪已经停了,她戴着面具,不能伸手去擦,只能任由它在脸上干涸。
“我认识他,他的眼睛一点没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有他的人,他,他,反正他就是景战。”
大约是景战身上的熟悉,或者说是桑榆对景战的特殊记忆。反正,桑榆肯定刚才她看见的那个年轻男子就是景战,只是那种感觉很玄妙,她也说不清楚。
就算她能说清楚,萧沐辰也未必能懂。
车队拐弯,驶进大院,萧沐辰转身拿下孟桑榆的面具。伸手去给她擦泪。
“好了,怎么还哭了,傻丫头,别哭了。现在,你可以去找景战了。”
“真的?”
“真的。”
萧沐辰的声音带着无奈和纵容:
“记得换衣服,不然大家伙都会认出你来的。”
“好。”
一刹那,孟桑榆的脸上春暖花来,她来不及等待护卫过来打开车门,纵身从车上跳了下来,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回头,见萧沐辰已经下了车,正拿着她的面具站在车旁看着她一动不动。
鬼使神差,桑榆拎着裙子又跑回来。
桑榆垫起脚尖,凑到萧沐辰的耳边轻声说道。
“萧沐辰,你今天真帅。”
退开的时候,她的双唇无意滑过萧沐辰的脸颊,她没有在意,而萧沐辰却忍不住心中一阵悸动。
桑榆拿起萧沐辰手上的面具就跑,裙踞飞扬,长发飘舞。
萧沐辰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伸手轻轻触摸着刚刚被孟桑榆碰过的脸颊。
如果她不回头,他可能就此放手。
可她回头了,她还亲了他的脸,那么从此她就是他的人了。
谁抢他也不会放手。
……
景战很快从人群里退出,他和师言道两人并肩走进一条巷子,看看左右,确定无人跟踪,才转进另一条巷子,推开一家院门。
院子堆满了东西,柴堆,农具,生活中那些没什么用却又舍不得丢弃的物品。
师言道走进堂屋,伸手从茶壶里倒了两碗冷掉的茶树。
“这个萧沐辰果然有两把刷子,我们就在人群里站了一会,他就派人来搜查了。幸亏你反应快,早早退了出来,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师言道喝了一碗水,转身又去厨房翻吃的。
“景战,你说你爸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今天动手。今天可是基地的十月朝,不用说,守备肯定森严。要我说,还不如等两天再动手。节日过后,大家都疲倦了,警惕性也没那么重了。”
师言道从厨房也只找到了几个早上剩下的馒头,他也不嫌弃,递给景战两个,自己就着冷茶水大口的吃了起来。
景战一直低着头,他怔怔地看着桌子上的白馒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着今天,他在街道上看见的情景。
萧沐辰身边站着的女子,她是谁?
为什么他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
她一定看见了他,他分明从那张面具后面感觉到了她的焦灼。
她在找他吗?
那么,她是谁?我又是谁?
师言道唠唠叨叨说了半天,见景战不动,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景战,你怎么……”
天旋地转,还没等他话说完,景战双手一抬,一个过肩摔,将师言道扔了出去。
“哎呦妈呀,景战,你疯了。”
师言道扶着腰站起身,如果不是长期练的,他差点就被景战给扔地上去。
景战面无表情地看着师言道:“习惯了,下次不要一声不啃就拍我肩膀。”
“你,算了,就数你有出息,到现在都改不了训练营的那一套。”
师言道无奈地指了指景战,其实他何尝又不是。
那段地狱般的日子,总算是熬出来了。
他们都活着,这个真是拿命拼出来的命。
多少人死了,而他们还活着,在阳光下走着,去执行各种任务。虽然并没有完全自由,可是与当初相比,真的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真好啊!
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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