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睫毛,如两把小刷子,掩盖了明眸中的情绪。
汹涌的泪水,如倾倒的雨水一般,控制不住地滑落。
桑榆从来没有感受过心这么痛,痛得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如果,景战不是为她找种子,他是不是就不会走失。
如果,她不立刻去找景战,他会不会就不会被抓走。
如果……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她应该庆幸的是他们现在还能相遇,而景战还是景战,她还是她。
至少在彼此的心里,对方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许去,我不能容许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桑榆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拿眼睛瞪着景战,凶巴巴地喊道:“我们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她急得转来转去,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别急。”
看着这样的桑榆,景战并没有因为她的凶巴巴而生气,反而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他们分别了这么多年,从遇见到现在,她最关心的永远是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苦,不能让他受伤。
桑榆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中,哪里有一大丛凌乱生长的植物,结着几个红色的果实。
濒临果?
桑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怎么会有濒临果?
她伸手对景战摆了摆,往前走了十几步,停下来弯腰仔细观看。良久,她才直起腰,脸上满是笑意:“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对于桑榆的聪明机灵,景战已经没有记忆了,但是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相信她。
那种相信,来源于心灵。
“这个叫濒临果,是一种变异果子。”
桑榆皱眉,不知道怎么和景战解释那些复杂的东西和构成:“总之一句话,这东西吃了会让人或者动物,宛如濒临死亡一样的疯狂和绝望。”
“有什么用?”
景战刚要伸手去碰,被桑榆一把挡住:“别摸,有毒的。”
桑榆伸手按住一个枝条,催动起来。
整个植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疯狂生长,开花,结果,最后变成红艳艳的果子。
用叶子垫着手,将上面的果子一个一个小心摘了下来,放在地上。
最后,她索性将长筒袜子脱了下来,用来装果子。
所有的红果子被摘完了,整整装满两袜筒的果子。
“行了,走吧,把这个喂给它吃就行了?”
看着兴高采烈的桑榆,景战有些疑惑:“这东西,就这么多,能有什么用。”
桑榆提着两个袜兜,掂了掂,大约有四五斤重的果子,还是挺沉的。
“够了,这东西一颗,能麻痹一头牛大概一分多钟。这么多,就算它再大,怎么也够它二三分钟的疯狂了。到时候,我们就趁它病,要它命。”
看着一脸自信的桑榆,景战将要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算让它疯狂几分钟,也要不了它的命啊!难道,她还能有别的方法。
海水里,只有洁白的浪花推动着海岸的边的泡沫。一切平常又正常,根本看不出怪兽去了哪里。
难道它又进了深海?
不会再要景战用血引诱它一次吧?
两个人放慢脚步,小心提防着四处寻找。
突然,一阵腥风大作,滔天的巨浪兜头打来。
景战暗叫不好,伸手就去拽桑榆,谁知道手却伸了一个空。
惊天巨浪中,桑榆竟然踏着浪花狂奔着冲了过去。
深蓝色的海水,白色的浪花,女孩子长发在风中飞扬而起,带着决绝拼命奔跑,顺着浪花跳跃上浪尖一般。
“桑榆。”
景战惊得大呼,不顾危险追着她冲了过去。
怪兽速度很快,桑榆的速度也不慢,而景战的速度更快。
就在桑榆的脚在浪花中一踏,整个人高高跃起,手中的袜兜扬起,以灌篮的姿势狠狠扔进怪兽长大的开始吸气的嘴巴里。
红色的果子跟着网兜一起被吸进了怪兽的嘴巴,一同往怪兽嘴巴里滚进去的。
怪兽的嘴巴带着海浪眼看就要到了桑榆的面前,她转身想躲,整个人还没有躲开,一只有力的大手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黑色的翅膀突然张开在被怪兽吞没的那一刻,紧紧、合拢,将怀中的女孩子牢牢护在他的羽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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