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夫人啐她一口,压低了声音道:“胡说!我儿子亲自进他们院子里抓的人,就等这小丫头衣衫不整的在大庭广众下掉下马来,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失了名节,他们郇家只能提着千金万银到咱们府上求着嫁女儿了。”
虽说这个儿媳妇年纪小了一些,辈分差了一辈。
但是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他们家侯爷也是同意。岂能有办不成的道理?
张妈妈见主子不听,便伸手叫来了一个远远站着的小和尚。
“郇家的人怎么走了啊?”
“回施主,郇家小小姐说怕手下人扰了侯府的正事,这边火势已经扑灭,就带着下人回去了。”
“那马上……”
“对了,郇小姐还说,若是降服了这烈马,还请府上唤些僧人,将世子爷撸出来的郇家的镖师,给送回去。”
小和尚说完,深施一礼,摸着袖中的银子,匆匆退下,那郇家小小姐真是活菩萨,传几句话的事情,就赏他了一锭银元宝,这下子村子里的那几个小乞丐不光能吃饱饭,连过年的冬衣都有了。
武安侯夫人听到马上卷着的不是郇家那丫头,只是个不顶事的镖师,气的心肝子都出来了,又担忧儿子,连连喊侍卫将世子救下来。
几个侍卫凑上前去,要去抓缰绳,那马撂着蹄子将众人踢开,几个回旋后,起身一声长长的嘶鸣,颠簸着就四处冲撞。
祁天顺感觉身下的马已经不听使唤了,缰绳也有些滑手,带着哭腔喊道:“娘!娘救我!”
祁天顺被夹在马背上的被子卷,三颠两颠的就顺着马鞍滑了下来。
寺里的几个武僧,得了郇家的布施,眼疾手快的冲上去将被子卷抬了出来,才免于被马蹄踩踏。
僧人们将被子抬回郇家的院子时,老张叔还在里面睡得安稳。
镖师们忙凑上前来,有好事的开口问道:“这不对啊,老张叔平日里最是机警,怎么这次这么大的阵仗,人都没醒?”
“妈的,是祁家那小崽子给下药了吧?”
“艹!敢害咱们永丰镖局,找他丫的算账去!”
“走,算账去!”
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拿下了主意,提上家伙就要往门外走。
“你们要去干什么?”一声清冷的呵斥,顿时浇灭了这群汉子的火气。
郇洇墨带着一众丫鬟小厮,匆匆赶来,将他们拦在院内。
领头的是之前开口顶撞浮青那小子,搓着手,无措的低着头“小小姐,他们给老张叔下药……”
郇洇墨抿着嘴就笑了出来:“多心了,药是我给老张叔吃的,他说难受的慌,我就让芷翠熬了我的安神药给他吃,宋大夫的方子,一副就雷打不动了,把老张叔抬回床上,明早保准生龙活虎的。”
听到祁家没有下药,众镖师这才放下心来,七手八脚的将老张叔抬进屋去。
有嘴贫的还在人群后面高声问道:“小小姐,这药这么厉害,有没有多出来的赏我几幅,下次我吃醉回家的时候,能听不到我那婆娘唠叨?”
话音刚落,就引得众人连连哄笑。
郇洇墨也笑着摇头“那可不成,邵镖师吃醉了酒,听不见夫人念叨事小,回头影响了走镖,老张叔连我也要怪罪的。”
众人又一阵哄笑,却纷纷在心底暗暗赞叹,这少东家虽是个女儿身,倒是比老东家不差,镖局几百号镖师呢,她都能随口叫得上名号。
入了深夜,西厢房武安侯府的热闹才算停下。
红红听了外面探风的小厮来报,悄悄走到郇洇墨床边。
“小姐,老张叔掉下马后,祁家世子的马就疯跑出去了,顺着山路不管不顾的往林子里冲。祁家的下人们找到他的时候,马以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世子喘着一口气,挂在灌木丛中,听他们家寻人的小厮说,一条腿往外撇着,映着火把,都瞧见白骨了。”
郇洇墨点点头,将手中的账本往后翻了一页,眼睛虽盯在上面,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听了姑奶奶的安排。
没想到恶人难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弄了个马惊掳人的主意。
老天有眼,让他掳走了老张叔,只是这回该遭灾的,该是他们了。
祁老贼,妄图辱她清白。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观平寺昨天遭了火灾,郇洇墨又给庙里捐了善款,为了不耽误庙里修缮,早早的带着众人下山了。
至于武安侯夫人,听扫地的小和尚说,昨天半夜,哭嚎着就收拾行囊,下山给儿子医腿去了。
郇洇墨进了巷子口的那一刻,才觉得身心舒畅,这一趟平安无事,又让祁家吃了大亏。
真是令人神清气爽。
郇老爷跟郇安两个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她了,今天一大早就听说昨夜观平寺失火,武安侯世子摔断了腿,想到郇洇墨也在观平寺,父子两个就坐立难安。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