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良双膝跪地良久,双腿已有些麻木,他望向站在窗边背手而立的师尊,不知师尊在想什么,自他开口恳请师尊救那墨莲精时,师尊并未拒绝,也未应许,只是一言不发望向窗外,白若良心中犯怵,师尊到底是愿意帮还是不愿意帮。
这几夜无为子辗转难眠,心中如巨浪滔天,难以平复,自青冥派的初代掌门人创派以来,门派一直将“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为宗旨,道者,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道,清静淳朴,无为无私,主宰万物而不自恃,任物之自然本性。
可是从何时起,他们忘了初心,将善恶仅以人妖划分,殊不知人也有恶,妖也有善,如此狭义地理解修道乃是犯了大忌,虽他已悟此道,但他为人师表,座下弟子数百,一直言传身教,让他承认自己错了并非易事。
无为子举头望向空中一轮弯钩似的月亮,月亮不会因缺损而改变它的辉光,宝剑不会因折断而改变它刚硬
的本质,月亮缺了辉光仍会盈满,宝剑折断重铸仍会复原,人做错了事及时悔改亦不算晚,最怕一直错到底。
“你,为何要救那精怪?”无为子转过身,目光落在白若良的脸上。
“她虽是精怪,却未害人,且豁达大度,有容人之量,人间多的是为虎作伥之徒,可她却让弟子看到妖亦有情,情深义重,师尊常教导我们度人无量天尊,为何不能度妖呢?”白若良将心中所想说出。
说完这番话,白若良见师尊瞪大眼睛望向他,他以为自己信可开河,惹师尊生气了,却不知无为子心中感慨万千,自己参了百余年的道,竟不及弟子秋毫,他羞愧难当,觉得他不配为人师表。
“弟子妄言了,恳请师尊原谅。”白若良慌忙俯下身子,朝师尊谢罪。
“明日午时,在五行坛摆好法阵,将那精怪带来。”无为子长叹一口气。
“是,弟子听命,谢师尊!”见师尊终于松口,白若良心花怒放。
离开师尊的房间,白若良拿着灯笼快步往别苑走去,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走得匆忙,被石头绊了一跤,他无暇顾及膝盖,继续往前走去。
来到别苑,他轻轻敲门,问道,“兄台睡否?”
敲到第三声时,魅漓来开门,一见到白若良脸上的笑容,他忙问道,“你师父答应了?”
“是,师尊愿意帮令妹,明日午时,便是施法之时!”白若良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不知为何,虽知眼前之人是魔道和妖界中人,心中却对他们有种自然的亲切感,许是那晚那精怪的一番言论,让他顿生好感。
魅漓的目光落在白若良膝盖上的淤泥上,他双手抱拳,面露愧意,“多谢良兄,之前我伤你门派弟子,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赔罪。”
白若良摇摇头,道,“贫道也有做得不对之处,伤了令妹,还望兄台海涵。”
白若良离去后,魅漓望向已在身侧睡着的墨非,圆嘟嘟的脸蛋红润可爱,他轻轻在她耳边说道,“睡吧,明日一切都会好的。”
第二日在几人的期许中到来。一大早,白若良便让温生去五行坛准备降妖的法阵,摆好师尊用的法器,知道师尊要救墨莲精,温生大喜过望,忙去准备,每件法器皆用布擦拭干净,细细摆好放置在五行坛的旁边。
五行坛,是最强的风水法器,是通天达地的符法,在坛上放一碗水,水中放枚金钱,水上架副筷子,筷子上点香烛。碗为土,水为水,钱为金,筷子为木,香烛为火,构成金木水火土。再在这个五行阵下压上五行符,与坛台一道,组成五行坛。
只有行重要法事之时,师尊才会在五行坛做法,或在坛前行法祈福,或驱邪化煞,通天地人之五行,行风水
学达至之功,距师尊上一次在五行坛做法已三个月之久,这是温生最盼望的一次。
白若良来到五行坛,见所有法器一应俱全摆好在坛台上,他心中赞许,在师尊来之前,为防蛇妖魔性大发,他欲在周围布下结界,他让温生先去别苑请两人过来,自己先做法布阵。
温生点点头,一溜烟跑去别苑,心中雀跃,来到别苑,见房门大开,他心中一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警惕地抓住身侧佩剑,步入房中。
行至里屋,见一娇俏的侧影坐在床榻上,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听见来人的脚步声,那双眸子望向他,接着莞尔一笑,道,“昨日多谢道长救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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