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释然。
“那么——”她忽然想到,忙拉拉岳清欢,跟他讲道,“以后裕宁也让绣坊给师父做些新衣服吧!这样,也就又可以敬奉神明,又能节约摩天塔的功德了!”岳清欢停步,看着她那一脸的天真烂漫。
“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他说道,“为师却喜欢旧衣服,更看好新生之人。”
“裕宁是新生之人。”
初月晚很会举一反三。
岳清欢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赞同。
他们沿着石板路走向山里,山樱落花洒了满地,初月晚的裙摆拂起阵阵芳香。
“樱花落得好早。”
她看着满地厚厚的花瓣,略感遗憾。
“花期短,开得却繁盛。”
岳清欢此时已退步走在了她身后,低头望向山坳,“若红颜薄命。”
初月晚听罢蹲在树下,摊开裙摆,将花瓣一捧一捧的掬到裙子上。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岳清欢扶着树杈看她拢花瓣。
“常言都说英雄埋骨青冢”初月晚兜起花瓣,“若是红颜薄命,该是香冢吧。”
她将花瓣在树下堆成一个小小的鼓包,弄好了一个“香冢”。
上辈子自己死了没有呢?连续的梦境看来,仿佛没有死透,所以也就没有埋进陵墓里面。
“师父。”
初月晚忽然回头对岳清欢道,“若是裕宁死了,可不可以在裕宁的坟上种好多樱桃树?这样,春天的时候有花盖在坟上,夏天的时候会有樱桃吃。”
岳清欢愣了一下。
“好吧。”
他顺着说道,“若那时日,为师还在的话。”
初月晚笑着点点头。
“那么要是为师故去,裕宁想要给为师的坟上,种些什么树?”岳清欢问。
初月晚:“师父不会死的,师父会飞走。
到时候裕宁就把师父的名字刻在灵牌上,放在摩天塔里面供起来,还要给师父造一座和师父一样好看的金身坐像,每天裕宁都给师父上香。”
岳清欢忍不住笑了。
“这倒是不错。”
他叹了口气。
小公主堆了这一堆儿的花,又朝着其他的树下跑去。
岳清欢没有跟上,而是倚在树下看着那个花冢,若有所思。
……初月晚自己玩得开心,不知不觉跑远了,忽然一回身发现没有师父的影子。
“什么时候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走得久了,“不然,早些回去好了。”
还没有用饭呢。
她从树下钻出来,日头正高,应当到了午间,的确应该回去了。
可太阳下面有些亮得晃眼,她还是回到树荫下,扫扫裙摆上的花瓣,沿着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她总觉得身边有人在看着自己。
往常这种时候,一定会是小舅舅要出现了。
初月晚开心地扭头朝那边望去,可是并没有看到云锦书。
树的枝叶下隐约有一个人影,比云锦书更高大,是个成年人。
对方见她看过来,并不躲避,反而缓缓靠近,树叶沙沙。
“你是谁?”初月晚问。
那人走出来,初月晚才看清他脸上戴着一张铁面具,铸造像张兽脸,竟还有些狰狞。
初月晚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裕宁公主。”
对方的声音陌生而沙哑,“好久不见了。”
“我们见过?”初月晚想不起认识这么个人。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朝着她走来。
初月晚急忙提起裙子回避,但那人的步子比她大不知多少,一跨便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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