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按着胸前,将那半块玉锁往深处藏了藏。
“还会有后遗症吗?”初月晚问道。
“不会,太医说恢复得很好。”
云锦书道。
初月晚点头:“对了小舅舅,上次你问我的书单,我今儿都随着马车带来了,给你留下,你可以看看。”
云锦书喜出望外,虽然说那张书目本身就很有用处,也能采购到书籍,但是很多摩天塔经卷却是密不外传的,初月晚手里有,是因为她是巫祝。
云锦书本想着等伤好了自己潜入摩天塔找一找,想不到初月晚就给送来了。
“晚晚实在很贴心。”
云锦书情不自禁地感慨。
初月晚对这个夸赞坦然受之。
她实在是太想念云锦书,快生出心病来了,前世和小舅舅已经不能随便亲近,她不由得想趁着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多多地和他黏在一起。
特别是恍如生死之隔以后,她更想好好地珍惜眼前人。
初月晚靠向云锦书,抱住他的胳膊。
云锦书微微愣了一下,揉揉她的头。
忽然,看到她的袖子下面露出一截银丝法蓝美丽的纹路,便认出来这是太后的浴芳镯。
她戴着,那多半是太后赠予。
可是对太后来说,这镯子就是命啊。
葛太后难道已经……准备好了后事么?云锦书忽然想起之前父亲的交待,似乎太后一直对他今后的走向有所安排。
那么是不是……也快要到确定下来的时候了?他没有过问那么多,只是让初月晚这么依靠下去,初月晚一边摸着镯子,一边絮絮叨叨道:“小舅舅,你说,景郡王要是给父皇办事,得办得如何不好,会受到削爵软禁这种惩罚?”云锦书疑惑了一下,好像没有听说过要给景郡王削爵的消息,转念一想明白过来,这大概又是晚晚一个奇怪的梦。
“晚晚,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会被削爵软禁的。”
云锦书说道。
初月晚不懂他的话:“为什么?”云锦书:“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初月晚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只能捏紧了他的手臂。
“留他一家平平稳稳地活着,已经是立功后皇上的恩典。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云锦书说,“只要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即便有时候做的事情过了一点,也无可厚非。”
“小舅舅说的是父皇么。”
初月晚问。
“对,皇上真的,特别特别在乎晚晚和皇后娘娘。”
“太子哥哥呢?小舅舅?”云锦书听到她的问话笑了:“太子殿下也会的,我就……看你们的面子了。”
初月晚跟着他轻轻一笑。
云锦书到底没有完全对她解释清楚。
其实若只是领了皇上的命令去调出真颂国的阴谋,应该是只有功劳而不至于兔死狗烹的。
可偏偏皇上还在试探他,是否真的和真颂有一丝二心。
若景郡王心思活络了,怕就不好留人了。
但这些事情,并不需要晚晚知道。
他想着,搂住已经几乎完全贴到自己怀里的初月晚抱紧。
初月晚愣住。
云锦书完全没察觉,小小的姑娘像个软乎乎的奶团子,抱起来还像小时候一样。
毕竟他也长大了许多,个子一年比一年蹿得猛,已经超过比自己大很多的太子殿下。
小月晚虽然也长,但是始终长不过他。
就还是个很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但此时在他怀里已经心理年龄二十来岁的初月晚彻底红透了脸。
好在灯比较暗啊……看不见啊……初月晚贴在他胸前,仿佛感觉到他衣襟里面一块硬硬的东西硌着耳朵,应该是那个长命锁吧。
“小舅舅,你答应晚晚的话还记得吗?”初月晚忍不住问道。
云锦书被她一提,记忆忽然回到那个雪夜的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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