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我有救了,江言暗想,龇牙咧嘴的笑了。
这个猪头,望着他的笑容,林梦蝶暗想,他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
林梦蝶用灵力化出的一缕银丝,穿过金针的孔穴,然后,她抬起素手,轻轻按向江言胸口。
她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脸上飞出两道红霞。
显然,她不想与江言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一个女人把手放在男人的胸口,这个动作的内涵台深厚了。
或许我可以换一种办法,她暗想,用法术撑开他的伤口,但那样要耗费太多灵力。
她在犹豫着,那只手始终不肯落下。
“你怎么了?”江言说,有些狐疑,“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没有病人愿意把自己交给第一次做手术的医生,虽然他可能不会出错,但大家还是会很担心。
江言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可在林梦蝶听来,这就完全不同了。
“我当然是第一次!”她将五指并拢,握成拳头,“蝼蚁样的臭男人。”
你还生气了?江言感到很迷惑,该担心的难道不是我嘛?
不管怎样,林梦蝶放开了手,她实在不想把自己的手放在江言胸口。
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人偶的声音。
“我尊敬的公主殿下,”人偶说,语气惊喜莫名,“能收到您的神念传呼,我真是难以按耐激动之情!”
林梦蝶在吞下优昙花之后,已经在尝试联系公主号,现在终于联系上了。
“我听出来了,哪怕你少说几个字,”林梦蝶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要你现在就来接我。”
她在与一个星球为敌,沉重的危机感笼罩了她,为了安全考虑,她必须乘上自己的飞船。
“情况不算太糟糕,殿下,”人偶说,接着是一阵操纵摇杆的声音,公主号冰冷的声音在林梦蝶脑海中回响,告诉她可以起飞,“因为大阵的原因,许多设备不能用了,但假如是去接您,我马上就能出发。”
“你现在就来,”林梦蝶说,“顺便帮我检测一下,那边那个人的情况。”
人偶答应了一声,紧接着,一道检测信号从远处发来,径直笼盖了江言。
“公主殿下,我不明白,”人偶说,“您为什么要检测一个死人?”
“他还活着,”林梦蝶皱眉,“检测结果是什么?”
“什么?”人偶吃了一惊,“他是一个成精的蟑螂吗?他受了三处致命伤,其中一处是心脏,作为一个凡人,他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他需要什么样的治疗?”林梦蝶问道,她没有解释江言那特殊的体质,“我想用扁鹊大师的第三种手法。”
“您要救他?”人偶吃了一惊,“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您现在到处是敌人,而您的法力之火黯淡无光……”
“我知道该怎么做,”林梦蝶打断了他,“快告诉该怎么救他,然后过来接我。”
“您得用扁鹊大师的第二种手法,”人偶说,“只有那样才能救他。”
“只有这一种?”林梦蝶有些无奈,那正是她一开始想用的手法。
“只有这种,而且我得提醒您,假如您再不动手,他就要死去了。”
他就要死了?林梦蝶一怔,再去
打量江言时,发现他脸色如金纸一般了。
“而且我还要提醒您,”人偶接着说,“这个死角快要跳走了,您必须抓紧时间。”
有什么事比坏消息更坏?答案是两个坏消息,还彼此冲突。
现在,林梦蝶不得不做出选择,是要救江言,还是逃命。
假如她救江言,那么灵力非但会被耗尽,可能时间也来不及,她会被阵法检测,然后就会有敌人到来。
假如不救江言,一切会怎么样了?非常好,远走高飞,等着公主号来接她,继续她的任务,经营她的报仇大业。
对任何人来说,该怎么选都已很明了,但对林梦蝶来说,她真的是说到做到。
“好吧,算我倒霉,”林梦蝶自语道,然后给人偶下命令,“你现在就来接我,假如我耗尽了灵力,就只有公主号能救我了。”
“好的,殿下,”人偶答道,“我想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您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拯救这只蟑螂精的性命,我为您骄傲。”
“谢谢你。”林梦蝶淡淡的说。
她坐了下去,望向江言袒露的胸膛,脸上的表情,像是不得不吃一根苦瓜。
摇了摇头,她伸手按向江言胸口。
“你刚刚在做什么?”江言问道,一脸好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神情变幻,像是在思考什么。”
“闭嘴!你这头蠢猪,”林梦蝶轻叱一声,“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
她把手按了上去,当两片肌肤贴在一起时,两人都情不自禁的安静了一下。
这种安静,如果非要描述,可以描述为“死了”,或者“天人合一”,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体验,在某一个瞬间,你安静了一下。
安静之后,江言感觉自己的呼吸变重了一些。
他没法控制自己,眼前这个女子太美丽,太高远,她绝对胜过世间任何一个女子。
如果她与你靠的这么近,还把手贴在你胸口,你会有什么感觉?
不可以乱想,江言告诫自己,她是个外星人。
想想黑衣人2吧,想想那个外星女王,她的人类模样的确美丽,可事实上却是个触手怪。
她也是个触手怪嘛?江言抬起头,近距离打量着林梦蝶。
不,她不是,她是一颗星星。
“把你的头低下去,”林梦蝶的声音很冷,她正用两根手指,撑开江言的胸腔,“否则我把你的心掏出来喂狗。”
江言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她太残忍了,而且说到做到,绝对比外星女王恐怖。
看到江言低下头,林梦蝶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方才,当江言盯着她时,她感受到他的粗重呼吸。
而她的手就贴在他胸口,尽管因为子弹的原因,他的心跳变得孱弱,但在那一瞬间,他那可怜的心脏还是猛的跳动了一下,像是挣扎的死鱼。
她不得不承认,与此同时,她自己的心跳也快猛的跳了一下。
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她不该为蝼蚁心跳加速。
她绝不会被蝼蚁打动,譬如白自然,哪怕他用生命赞美她,她也安之若素。
然而,她不得不承认,当江言跟她说那个故事的时候,她被打动了。
自从剧变降临在她头上,许多时日以来,她想的只有复仇,她的心只有冰冷。
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她,没有什么东西能转移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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