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鳄鱼仔细的审视着自己的猎物,“你不说话,”他平静的说,“我就杀了你。”
他会的,白青山告诉自己,他是个妖怪,吃人的妖怪。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大鳄鱼那张恐怖的长脸近在眼前,唾液从沾满陈年污垢的尖牙上不断滴落,啪的一声,落在白青山的脸上,白青山几乎要昏厥过去。
“里面那个人,”他惊恐的说,“是的,是他让我来的。”
“你说谎!”大鳄鱼狠狠的拆穿他,“他根本没提到你!”
“是真的,”大鳄鱼的怒火让白青山瑟瑟发抖,妖怪,他想,会吃人的妖怪,“一开始他叫我来,后来,他又叫我离开……说他……”
大鳄鱼的小眼珠不断的转动着。
“说他找到人了,”忽然,大河流域的王者轻声的打断他,“是不是?”
“是的。”白青山惶恐的说,他怎么知道?
啊,是了,他就是副组长找到的那个人,有了他,副组长才把我一脚踢开的。
大鳄鱼长久的审视着他,忽然,恐怖的妖怪收起了卡在他脖子上的利爪,大鳄鱼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与他秋毫无犯的样子,“认识一下,”大河流域的王者充满礼节的说,“我是大河流域的王者,鳄宏远。”
大河流域的王者?白青山呆呆的想,啊,是了,鳄鱼,来的时候,组里开作战报告,提到过秘境中的三位王者,其中之一就是鳄鱼,也就是……眼前的这一头。
“很……很荣幸,”白青山结巴着说,“能认识一位享有盛名的王者。”
“你知道我?”大鳄鱼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我……我听说过您的大名。”白青山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事实上,他对大河流域的王者的认识,仅限于作战回忆上的一阵耳旁风。
“那你刚才还偷袭我?”老鳄鱼笑着说。
“那是因为……”白青山立刻涨红了脸,老天爷,我刚才做了什么?我试图偷袭一位治水境巅峰的王者?
“你把我当成了里面那个人,”大河流域的王者收敛笑容,这样说道,“是不是?”
“是……是的。”白青山只好承认,这时候,他感到一阵惶恐,眼前的大妖怪仿佛有一双看穿人心的小眼睛,可以准确的猜到他的想法,洞察他的意图,他像是被人扒光了浑身的衣服,正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
“为什么?”大鳄鱼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为什么你想埋伏他?你们既然来自同一个地方,便该携手同心才是。”
和副组长携手同心?我倒是想,但他只会杀了我。白青山心里这样想,但他嘴上什么都没说,这时,他就是再蠢笨,也隐约意识到,大鳄鱼忽然转变的态度中间,隐藏着某些危险的暗示。
然而,他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大鳄鱼说过,不说话就会杀了他。
“我只是害怕,”他只能这样说,“你知道的,在这里,突然有人朝你走来,谁都会……害怕。”
“你在骗我,天师府的白青山,斩龙组的白青山,”大鳄鱼加重语气喊他的名字,每喊一次,白青山九颤抖一下,“你伏杀我,是把我当成了里面那个人,而你你想杀他,是因为他不想让你进入冰封的圣殿,你是偷偷摸进来的,是不是?”
是的,就是这样!白青山好想哀嚎,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说什么了?他不想承认,不想被摸清底细,虽然他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有一件事他能确认,那就是眼前这大妖怪十分奸诈、可怕,跟这样的存在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如果你的底细被这样的人摸清楚,他们就会把你生吞活剥。
“不说话?”大鳄鱼轻轻的说,“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弄清你的底细,然后把你生吞活剥?天师府的白青山,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或者说,有些不合时宜了,因为我随时可以把你生吞活剥。”
白青山的瞳孔缩了一下,下一刻,他抬起头,对上大鳄鱼那一双邪恶的小眼睛,大河流域的王者轻声细语,他说出的话却重若雷霆,每一个都是,“你想活命的唯一办法,”大妖怪舔了舔牙齿,说道,“就是尽快暴露你的底细,然后,让我意识到,你还有一丝利用的价值,你明白吗?”
江言
两个绝色美人,一个男人,还有两条鱼,这是个奇怪的组合。
倘若再加上那头狗熊,江言心想,就更奇怪了。
嗯,怎么称呼了?开局两条鱼,一个男人和两个绝色美人如何在荒山上生存?
他不禁左右打量身边的两个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他想。
他们踩着绵软的厚雪前进,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在摆脱了所有的烦心事之后,江言感觉雪山真是太美了,纯白,宁静,简直是人间仙境。
而他身边又的确有仙女同行,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甚至生出一丝涟漪,恨不得永远这样走下去才好。
我在想什么?他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恼,该死的,倘若我还是那个公司的小职员,便的确该对这一切感到满足,凡人的追求不就是这样嘛?有个美女当老婆,一辈子没有烦心事,很好。
但我现在是修士,他告诉自己,更是逃犯,还是千万年难得一遇的战神体,我拥有超凡的天赋,我拥有悠长的寿命,我发现了一个更广阔更浩大的世界,我有更遥远的路要走。
这样想着,心中的那一丝涟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个人吗?”江言停下脚步,望着前方雪地上的一块凸起,这样问。
“或许只是一块石头,”林梦蝶看了一眼,这样说,“凸起来的石头,长条形的石头,被雪盖住了。”
“看起来像个人,”小龙女说,“或者是某种人形生物。”
“雪熊?”河豚凝重的说,“要小心,那些家伙浑身雪白,趴伏在雪地里,就和一块被雪盖住的石头一样。”
“雪熊有多大?”江言问道。
“普通的成年雪熊长三米,有你这么高,修炼成精的雪熊更大一些,然而他们的强大并不体现在体型上,他们的毛皮很厚,足以抗住治水境后期的修士的攻击。”
“那么,”江言笑道,“不用这么凝重,就算那是一头趴伏在雪地里的雪熊,那也是个婴儿。”
小绿“呜呜”的叫了两声,像是在表示赞同,他说人话的本事进步的很慢,索性就呜呜了事。
古荒神源在安静的炼化分身留下的能量。
“这是石头?”江言走近那堆凸起的雪,他伸脚踢了踢,碎银飞溅,一个早已冻得僵硬的孩子躺在那里,他问林梦蝶。
这孩子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衣服上绣着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手掌相抵的图案,除此之外,他腰挎剑鞘,但长剑却不见踪影。
“再过一会儿,”林梦蝶望着那孩子,说道,“他会冻得比石头更硬。”
“这是个青城派弟子,”小龙女望着那孩子的衣服,这样说道,“好惨。”
青城派?江言看着那孩子身上的男女对坐图,这就是青城派的图案吗?怎么看起来有点邪性?
忽然,他敏锐的联想到无心子,那个古荒神源的分身一心想要委身的人,他不就是青城派的人吗?这孩子出现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山里,而古荒神源的分身刚刚被他拿下,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不管是哪个门派,总之谢天谢地,不是雪熊,”河豚这样说,“不过,他胸口有个巨大的爪印,像是雪熊留下的。”
江言望着男孩胸口的爪印,嗯,的确像是熊掌,是雪熊吗?也许吧,他却想到另一头熊,那家伙不久前刚刚离开……就让这倒霉孩子遇上了?
“他还活着吗?”林梦蝶问道,她半跪下去,伸一根手指感受男孩的鼻息,“虽然不大可能……”
她忽然愣住,定定的望着那男孩的脸,然后回头,用目光扫过所有人。
“不是吧?”江言不敢相信,紧接着,他从怀里摸出那一瓶丹药,从里面倒出一颗小火灵丹,“开局两条鱼,一个男人和两个绝色美女,找到的第一件物品,却是另一个男人。”
他们继续往山下走,那孩子服下小火灵丹之后,就被放在小绿背上,小绿对此毫无异议,用河豚的话说,这也算是物尽其用,毕竟小绿在战斗方面毫无作用。
“请问你又有多少作用?”江言瞥了他一眼,这样说道。
“我也有治水境五重的实力,好吗,小子?”河豚恼怒的说,仿佛江言的话伤害了他,“要不是你抢了我的十一株灵草,我现在还要更厉害,嗯,大概能达到治水境七重。”
“那么,下次打架,”江言说,“请你英勇一点,不要打酱油。”
“小子,不要含血喷人……”河豚愤怒的大喊。
“对了,”江言打断他,“你修炼的功法,叫什么?”
“干嘛?”河豚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吓住了,“先天水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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