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认识我,小鳄鱼有些诧异,我跟肥鲢鱼一族的来往又不多,他怎么会认识我?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肥鲢鱼一族的首领一脸震惊,尤其是在他看到老鳟鱼之后,脸上的神情更像是见了鬼似的,他伸出鱼鳍指点着老鳟鱼和小鳄鱼,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这两个叛逆……来人!”
外面的守卫呼呼啦啦的涌了进来,一瞬间,长枪、砍刀、利剑……七八柄明晃晃的兵器对准了老鳟鱼和小鳄鱼,一时间,空气都为之凝结起来。
这时,小鳄鱼敏锐的察觉到,一直跟着自己的两个守卫,一个横起长枪,另一个竖起大刀,站在自己身后守护着。
“看来,”老鳟鱼对事态的变化丝毫不以为意,他淡淡的笑了笑,抓了抓自己长长的白色鱼须,他望向肥鲢鱼一族的首领,“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做出了选择。”
什么发生了什么?小鳄鱼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老鳟鱼指的是什么,然而,当他听到“做出了选择”的时候,他就明白了,难道说,我们来的迟了,肥鲢鱼一族的统领已经选择向父亲效忠?
“不错,”肥鲢鱼一族的统领冷冷的说道,“我已经向大河流域真正的王者,身居正统之位的古龙王陛下效忠,任何试图与陛下作对的人都将被我是做叛逆,并予以坚定的讨伐!”
果然如此,小鳄鱼心想,为什么了?为什么这家伙如此坚定的效忠我父亲?
“我可以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老鳟鱼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只想要活下去,是不是?”
什么意思?小鳄鱼不禁又感到一丝茫然,他只想要活下去?
“笑话!”肥鲢鱼一族的首领厉喝一声,“老鳟鱼大人!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样了?请你搞清楚,看看你们的背后,看看外面的守卫,你们才是砧板上的鱼肉!”
“外面有几重大阵我是知道的,”老鳟鱼说道,“但你眼里的惊惶我也看的真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老夫虽然老了,但就凭着这几件兵器,就想要拦住老夫取你的项上人头,只怕还不够。”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肥鲢鱼一族的统领飞快的闪身后退,同时满脸慎重的盯住老鳟鱼,只见他微微的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打出什么样的手势……却又停住。
“怎么不试试了?”老鳟鱼笑着问道,“打个手势,让他们动手,然后看我能不能把你人头摘下来。”
肥鲢鱼一族的统领死死的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的出来,那只手也始终不曾打出什么手势。
这是怎么回事?小鳄鱼心想,不是说,要以和为贵,先谈判,后动武吗?怎么忽然一下就直接动起手来了?是了,这叫武力威慑。
老鳟鱼真的还能打吗?这是他心中生出的第二个念头,他还记得在地牢中见到的老鳟鱼,那般衰老,那般无力,如今却能把肥鲢鱼一族的首领震慑的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这时,肥鲢鱼一族的首领终于说话了,“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要你加入我们,”老鳟鱼这样说道,“我们要你向大河流域曾经的王太子,如今的陛下输诚效忠,然后,我要你带领肥鲢鱼一族的大军和我们一起推翻暴zheng,就是这样,你明白吗?”
这时候,小鳄鱼真的有些迷糊了,老鳟鱼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让对方输诚效忠,是仅仅依靠嘴皮子动动就能做到的?靠这种威逼利诱的法子让人家起兵支持我们,到战场上人家忽然变节怎么办?
他心中生出深深的疑惑,然而,老鳟鱼又岂会想不到这些?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有些释然。
“老鳟鱼大人,你是个聪明人,”肥鲢鱼一族的首领说道,“我是说,您对局势了如指掌,也明白我为何会作此选择,我本以为您会远走高飞,再也不出现在大河流域,但我没想到您还是来了,”顿了一顿,他接着说道,“您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选择,因为你们根本不会赢,我绝不会带着肥鲢鱼一族的子民参与一场不可能取胜的叛乱,那会让我们像螃蟹一样消失在这条大河里,老鳟鱼大人,螃蟹们是怎么消失的,您应该清楚的很呐。”
“螃蟹们自取灭亡,”老鳟鱼如此回答,“我们却是注定要取得胜利的。”
“红口白牙,拿什么取信于人?我只问一句,凭什么?”肥鲢鱼一族的首领寸步不让,咬牙坚持。
“就凭我们是仁义之师,”老鳟鱼声音平静的说,“仁者无敌。”
“何以见得?”肥鲢鱼一族的首面无表情的问道,“我看你们是叛逆之师还差不多。”
“就凭你现在还站在这里,”老鳟鱼冷冷的说,“就凭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们的陛下还是予你以宽恕而不是怪罪,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们是仁者之师?”
“杀了我,”肥鲢鱼一族的首领异常顽固,“你们也走不出这座假山!”
“这就是你的倚仗?”老鳟鱼不禁笑了,“我们能不能走出这座假山,取决于肥鲢鱼一族对刺刺球的态度!据我所知,你是赞成用刺刺球制造海灵水的计划的,是不是?我相信,你的守卫里有很多人都是有妻小的,是不是?他们愿不愿意自己的亲人在刺刺球上打滚?恐怕不会。”
“在刺刺球上打滚,”肥鲢鱼一族的首领摇了摇头,说道,“总好过死在诛杀叛逆的战争之中!”
“是吗?”老鳟鱼笑望着肥鲢鱼一族的首领,“这只是你为他们做出的选择,倘若如今他们又有了新的选择,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从他们追随我开始,他们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是因为你只给了他们一个选择!”老鳟鱼的语气陡然重了起来,“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只要知道,就算我在这里将你就地格杀,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肥鲢鱼一族的子民们将会感谢我们救他们于刺刺球的尖刺之上,他们会追随我,而你这个聪明人,就到天上好好看着吧。”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鳟鱼抬起自己的鱼鳍,“重新做一次选择。”
肥鲢鱼一族的首领张了张嘴巴,然后以一个微不可察的幅度点了点头。
小绿
他去救自己的儿子。
通往牢房的路又长又窄,周围是两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场,水族们丢弃的垃圾在此沉淀,小绿不得不仔细的挪动自己的庞大的身子,才能确保自己不会一不小心掉到垃圾堆里去。
可是,小心谨慎归小心谨慎,在此之外,他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不,他几乎已经是全速前进,周围的水被他那巨大的鱼鳍搅动的激荡不休,涌出无数水泡,即便如此,如果不是担心领路的肥鲢鱼的速度跟不上自己,他或许还可以更快。
谁能理解他的心情?现在他要去救自己的儿子,他那可怜的小儿子,出生后不久就失去了母亲,被寄养在外婆家里,几乎没怎么见过他这个父亲。
见到那小家伙,小绿心想,第一句话我该说些什么?哦,我什么都不该说,我应该一把抱住他,嗯,如今我的力气太大了,我要控制一下力道。
守卫领着他穿过狭窄悠长的通道,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黑牢,小绿心中不禁生出一阵怒火,他们就把我儿子关在这里?该死的,他还是个孩子呀!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把新党的首领撕的粉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什么样的人会拿不满一岁的孩子开刀?那家伙简直就是畜生。
但他不能那么做,按照老鳟鱼的说法,现在,新党首领是小鳄鱼陛下的大将军了,飞快叛变的家伙将会统率着肥鲢鱼一族的战士,为小鳄鱼陛下的王座冲锋陷阵。
小绿捏着鼻子接受了这个结果,当他向新党首领要人的时候,他恨不得扑上去把那家伙撕碎掉,但他不能那么做,那会让老鳟鱼和小鳄鱼陛下的计划泡汤,那会让他们本已接近成功的此行平添变数。
“不要那么生气的看着我,”在答应放出他的儿子后,新党首领这样告诉他,“我这么做,是为了肥鲢鱼一族所有族人的性命,你应该理解我,在那种情况下,我必须对大河流域的王者表示忠诚。”
“所以就要对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下手?”如果不是对方答应放出自己的儿子,小绿多半已经扑上去了,亲眼看到这个准备让自己的儿子在刺刺球上打滚的家伙,怒火在一瞬间便涌上了脑海。
“不要说是一岁的小孩,”新党首领这样告诉他,“如果能拯救肥鲢鱼一族的未来,我愿意献出我自己的亲娘。”
畜生,小绿在心中暗骂。
不管怎样,他救出自己的儿子了,可怜的小肥鲢鱼不用再到刺刺球上打滚,老鳟鱼说的对,先谈判,谈不拢再动武。
两个守卫打开黑牢的大门,一股混杂着潮气、臭气、冷气、死气的气息扑面而来,大个子肥鲢鱼不禁感到一阵恶心,“你们就把我儿子关在这里?”他忍不住责问。
“不然了?”一个守卫反问,“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黑牢,另一个脑袋房顶,你觉得哪个更好?”
小绿死死的瞪着那个守卫。
所谓房顶,就是把脑袋砍下来,用长枪插着,固定在房顶上。
“哪个都不好,”小绿冷冷的回答,“你们不该这么对一个孩子。”
“我们也不用你来教我们做事,你这个叛离族群的大家伙,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么大的,是被冲了气吗?你的血液里有的是力量还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试试,小绿心中腾起一股怒火,这时候,他想试试老鳟鱼教他的那些搏斗技巧。
不行,他告诉自己,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现在新党首领和老鳟鱼大人达成了协议,我不能做破坏协议的那个人。
那个守卫还想说些什么,但另一个守卫捅了他一下,又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个守卫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被小绿看在眼里,两人的小动作看似细微,但他却比两人来的要高,居高临下,一切都看的分明。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