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大奎一口气将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背了下來.险些把这主事的下巴惊掉了.
此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乃是由历代军规沿袭而來.主要出自《军政》.《军要》及《军谶》三军书.大奎之所以能背诵的如此流利.是因为当年的从军经历已成为心中烙印.这个烙印里有苦有痛更有伤.
主事咽了口唾沫.自知这个伙头校尉不好惹.能把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背的如此烂熟之人.岂是易于之辈.
“那个.你们别愣着.快快将张校尉所需物事备齐了.”主事一声令下.两名兵士哪里还敢在言语.连忙分头准备.主事持了账册笑道:“张校尉稍待.本官查看一番.”说着翻开了手上的账簿.找了一会才念道:“铁盔一顶.铁甲一副.军服一身.被褥一套.佩刀一口…….”
岂料刚刚念到这里.一边的兵士轻声纠正道:“大人.错了.这是武备校尉的.他是后备.”
主事不由骂道:“放肆.难道伙头校尉不是校尉吗.”这主事生就一副威猛相貌.此番装模作样的一发火.倒也有些威势.
大奎将配发的军需一一领受.主事派一名兵士带着大奎到了伙头营.进了营另有一名差官将大奎的名字入了册.这才叫大奎到伙房就职.所谓的伙房.只是数十个老军.大奎既然是伙头校尉.那么这些老头便都归他管了.众老军得知大奎是上头派來的校尉.不仅纷纷上前寒暄.大奎也都一一笑脸回敬.看着这一张张老脸.大奎仿若又回到了初从军时的时候.那个时候每日与人称兄道弟.最高兴的事便是与老军为伍.
当兵最难熬的便是挨饿.因为大队人马一旦征战.势必是要走南闯北.而粮草辎重则紧跟其后.若是一路急行军则粮草势必不济.到那个时候便要挨饿了.人言流兵为匪.却是沒有办法.不去抢东西填饱肚子.那么就要饿肚子.
当兵打仗.三五日断水断粮很平常.这就要看兵士有沒有生存的本事了.而只要是打仗.身为军中的伙夫无疑是一件美差.冲锋陷阵不干他的事.好酒好‘肉’他先尝尝.至于尝多少那就要看个人的喜好了.
大奎倒也直爽.抱着被褥衣装站在那里问道:“我们睡在哪里.”
身边一老军笑道:“里间.您睡里间.”大奎按着指引进了所谓的里间.好家伙.这里就是一间库房.铁锅一大摞.一应用具胡‘乱’装在一只大筐里.碗筷子更是堆得小山一般.看样子这些东西多日沒洗了.竟惹來成群的苍蝇嗡嗡‘乱’飞.
大奎皱了皱眉头.养尊处优惯了.猛一來到这般脏‘乱’的所在.心中着实不能适应.寻了僻静处.换上了军服铠甲挂上腰刀.这才再次來到外间.众老军见到大奎出來.纷纷起身等候训示.
“众位老哥.都坐吧.”大奎一脸笑意道.
众老军哪里敢坐.依然站在原地等着大奎说话.大奎见状只得干笑道:“张某初來乍到.还望众位多多照拂啊.”哪成想.大奎话音一落.众老军竟各自寻了墙根墙角靠墙坐下.一个个半眯了眼假睡.大奎却是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身边还有一名老军却是站在那里不声不响.大奎不禁问道:“老哥贵姓啊.”
这老军笑着道:“我姓霍.是这些老家伙的把头.”说着嘿嘿干笑了两声.
“哦.霍老哥.”大奎笑得很亲切.丝毫沒有官大一级的样子.
老霍也笑了笑.却偷偷在大奎衣襟上拉了一下.随后转身出了房‘门’.
大奎心知老火有话要说.便不声不响的跟了出去.來到僻静处.老霍笑道:“张校尉.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奎闻言不仅眉头一皱道:“今后大家便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了.何必如此见外.霍老哥有话但说无妨.”
“即是我等上官.当要显出威仪來.若是一味的迁就大家伙.岂不是毫无说服力.试问一个绵羊怎么去管一群羊.”老霍虽是言辞寥寥.但却道出了实情.
百姓者.得过且过.官家也好.地主也罢.对百姓的法子就是两个字‘威压’.你不威压.百姓对官不纳税.对地主不‘交’粮.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有谁见过百姓主动到衙‘门’‘交’税的.有谁见过百姓主动把粮食送到地主家的.
如果硬要较真.还真有.不外乎两种人.一是被‘逼’无奈.二是有求于人..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