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说:“至于我答应过每月添给你的银子,我到了月底就给你。”
“哦。”阿正随口应道,注意力始终聚集在桌上的花粉和耳坠子上,拿出帕子将那两样东西小心包起来,又寻个稳妥的地方收好。
她始终坐在椅子上,看着阿正做这一切,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在一阵子沉默之后,阿正开口问道:“这次是什么事?”
同样的问法,其中的含义却截然不同。
“阿正,”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摇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凄惶不安:“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感觉得到,阿正之所以帮她,并不是为了她许的那点银子,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报三年前收留之恩,更不像翠玉那样,本就将忠于她视作人生信条,也绝不可能像谭文石那样,是为了夺取她的信任后另有图谋。
但就是这样,反而让她不懂了,阿正到底图什么呢?
听她这样问,阿正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接着开始极其认真地思索起来。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傻,但阿正就真的开始很认真地思索着答案。
不一会,阿正说:“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她的眼中透露出迷茫,她向来少涂脂抹粉,香料用的也少,她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阿正显然是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认真地解释道:“不是那种味道,我的意思是,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很认同你。所以,你要我做的事,我都会愿意帮你做。”
她好似没明白,又好似明白了。
她从第一次见到阿正,就对阿正有一种不可言说的信赖感,她知道,阿正说的是实话,虽然她无法听懂这简单的表达,但她对阿正也有这种难以言说的认同。
她从第一次见到阿正,就觉得阿正的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好似十分单纯,单纯得像是孩子,又好似十分令人难以捉摸,单纯得有些复杂。
她觉得,她跟阿正就好像是两只在黑夜里相隔甚远的动物,看不到对方的模样,没见过彼此的真容,但凭借着味道,莫名地对彼此产生了信任。
阿正挠了挠头,说:“你就不要给我银子了。要是有空的话,给我做点肉末饼吧。之前厨娘做过一次,但手艺一般。”
阿正的表情极其认真,显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要吃她做的肉末饼。
她点头应下:“行。你要是还有别的想吃的,随时来找我。”
“嗯。哦对了,你以后做点心就不用给我带份了,我不太爱吃那些小点心。”阿正指的是上次的蜜饯金枣。
“嗯。”她点点头,心里稍稍有些失落,那可是她最拿手的点心呢。
几日后,谭文石已经准备好现银,准备去宁永达那里进货。禄子忽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说:“谭爷,不好了不好了。”
“没规矩!有事就说,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谭爷,不好了。我刚刚听人说,有一个大商人去了宁家的铺子,要把宁永达手里的那批罗心棉和靛蓝布都收了。那人出的价钱比咱高,宁永达正跟他谈呢!”
谭文石眉头一拧,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一旁的白象牙连忙问禄子:“这是真的假的?你从哪里听说的?没准是宁永达为了抬价放出来的假消息。”
谭文石眯着眼说:“不可能,宁永达干不出这种事。”
禄子不知所措地问:“谭爷,现在要怎么办啊?咱要竞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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