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将沈致远带回了沈府。
沈夫人正躺在榻上,口中哎哟哎哟的,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血污肿块的人走了进来,沈夫人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叫出声之前,认出了是自己儿子,瞬间错愕。
“娘……”沈致远哭得很惨。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子了……”沈夫人一下子就急哭了。
“娘,表哥带我去府桥街的万嫣坊,叫了……叫了几个姑娘……”
“什么?”沈夫人眉毛一拧,语气却又软了下来:“后来呢?后来怎么就弄成这副模样了?”
“等付钱的时候,我们却发现荷包不见了。然后就有一个人闯了进来,说我们抢了他包下的姑娘,对我们骂骂咧咧,一看就是来找茬的。我当然不能任他欺负了,就怼了他两句,他还口出恶言,我就把茶泼了过去,想让他嘴巴干净点。没想到,那个人还带了十几个打手,把我和表哥给打成了这样……”
沈夫人立刻咬牙切齿:“那人是谁?居然敢打你?他不知道你爹是六品官员吗?可真是胆大包天!等你爹回来,让你爹替你做主!”
沈致远支支吾吾不肯说,一旁的黄鸳小声道:“夫人,我听周管家说,那人自称是薛副尉家的二公子。”
“什么?薛副尉家的?”沈夫人的眼神立刻黯了,就连上耸的眉毛都耷拉下来。
沈致远低着头,沈夫人气得想要伸手去拧他,却又舍不得。
而黄鸳看了一眼沈夫人,又看了一眼沈致远。
沈夫人便对黄鸳说:“还有什么话,你一并说了吧。”
黄鸳唯唯诺诺地答:“周管家还说……此事闹得很大……”
“有多大?”沈夫人怔怔地问,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答案,整张脸都是青的,眼里却还透露着一点光亮,似乎还是不死心,期待着听到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连黄鸳都露出了有些不忍心的表情,低着头,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道:“估计……到这个时候,全县可能都知道了。”
“你胡说!”沈夫人大喝,想要下床去打黄鸳,却刚下了床,就脸色一白,半晕过去。
就在这时,沈大人匆匆赶回来,身上甚至还是一身官服,显然是得知了消息后匆匆跑回来的。
一见到沈致远的这幅鬼样子,沈大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随手抄起搁在不远处的窗栓就要打过去,下手极狠,显然是气极了,气到要把沈致远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怒喝:“你毁了你自己,毁了我,毁了沈家!我怎么会有你个逆子?!”
“爹,爹,饶命啊!娘,救我!”沈致远一边躲一边叫,还不时发出伤口被牵动时不由自主的惨叫声。
沈夫人半晕在榻上,根本就起不来,只能无力地张着手,心疼地喊着:“别打……别打了……”
沈家上下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翌日晌午。
沈大人称病告假三日,实则是没脸出门见人。沈夫人躺在榻上,根本就没能下来床。而就在沈家全家愁云惨雾之际,下人来禀报,说宁永达来上门退亲了,还带着一位宁氏的七叔公做见证人。
沈大人和艰难起身的沈夫人在正厅接待着,折腾了这些时日,沈家是千方皆出、百计用尽,终于等来了和宁家退亲的这一日,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夫妻俩人皆垂头丧气,面色铁青。
宁氏的这位七叔公有些本事,在宁氏一族中有些地位。七叔公年轻时是读过几年书的,虽未考取功名,但也有几分文人的意气和风骨,为人行事也与宁氏一族中的其他人略有不同。
七叔公一进了沈家,就板着一张脸,对沈大人说:“有关沈夫人说让青儿做妾的事,永达已经跟我说了,我心里也很是震惊,想不到沈家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再加上,昨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沈家竟然闹出这等事……恕我们宁氏不能再继续这门亲事!”
沈大人和沈夫人听了这话,不由得脸黑得像碳,却又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反驳半句。在七叔公的主持下,还回了所有定亲之物,这桩婚事彻底吹了。事情一办完,宁永达和七叔公连直接转身离开,从头到尾连沈家的茶都没喝一口。
沈大人和沈夫人在正厅坐了一会,曾心心念念要和宁家退亲,如今一桩心愿终于达成,内心却只有五味杂陈。
晌午时分,宁夏青穿了便服,就往厨房去,想要做点开胃补气的酸豆角肉汤面。近来天热,昨天沈夫人又把曹氏气得不轻,宁夏青想给曹氏补补身子。
到厨房的时候,遇到阿正坐在院子里劈柴。宁夏青便问:“吃过午饭了吗?”
阿正头也没抬地说:“还没,一会吃。”
就在这时,厨娘正巧蒸好了大个馒头,热腾腾的面香飘洒在正午的厨房里,宁夏青便捡了几个馒头,准备给阿正端过去,又倒了一杯姜盐薄荷茶,准备一块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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