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双眼望天,嗤之以鼻:“悉听尊便。”
绿衣人毫无办法,只好怒气冲冲的悉数离开。
裴旻为了不给千载寺带来更大的麻烦,也为了寻找真相,第二天便毅然向普观方丈辞别,空见空朗亲送出寺不提。
一路上,裴旻心事重重,一会儿思考叶知秋案,一会儿忽然又想到公孙大娘,不知此时此刻她在做些什么,心里顿时左右彷徨,不得要领。突然,他一拍额头,脱口而出:“我怎么忘了他呢?”
“谁?”裴鼎在一旁边走边问。
“古通今。他博古通今,谙熟人情。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能告知关于铁山这人的一些消息。”
正说间,“嗤”,一声尖锐的轻啸,一枚石子破空而来,不是打人,却打在旁边一颗粗如儿臂的杨树之上,震得树上飘落几片黄叶,这一弹之指力确也不同凡响。
“谁?出来!”裴旻沉声喝道。
大路两边的灌木丛里,真就钻出了几名绿衣人:正是昨日“拜访”千载寺的一干人等。没想到这领头的绿衣人十分狡黠,他只派一人回大理寺通风报信,余下之人并未走远,而是一直躲在暗处秘密监视千载寺的动静。
领头的绿衣人拱拱手,不怀好意的嘿嘿冷笑道:“在下大理寺司狱,江湖人称追魂剑手雷池,在此恭候多时了。”
“名不见经传之辈,我又不曾问你姓名!”
雷池本想借自己的名头耀武扬威,不想倒碰了一鼻子灰,他内心怒极,便不再言语,一挥手,十余名绿衣人纷纷围了上来。
雷池道:“哼,年轻人,切莫张狂,我且问你们,大理寺副司狱,夺魄刀方钢是谁所杀?”
裴鼎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方钢追杀我和张先生,反被我杀死,怎么,你要替他报仇?”
雷池怒道:“不错,他既是朝廷命官,又是我的师弟,你杀了他,我焉能饶你!兄弟们,将他们围起来!”
眼见一场比拼在所难免,裴旻与裴鼎皆背里面外,而将张旭裹在中间护了起来。
小时候,裴鼎手把手教裴旻打拳舞剑,朝夕相对十余年,父子二人自然默契十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两人毋需过多言语便已心领神会。
追魂剑雷池将剑拔出,其剑与寻常宝剑大不相同,只见这追魂剑剑身布满锯齿形的利齿,在阳光下反射出无数耀眼光芒。
雷池向裴旻挥剑疾刺,这一剑来得好快,且发出阵阵怪啸,令人不寒而栗,裴旻浑身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稍一迟缓,追魂剑竟离面门不足三尺。
原来,雷池和方钢师出同门,所使用的兵器都带着锯齿,舞动之际发出啸声,以此来干扰对手的判断。
幸好裴旻剑法基本功极其扎实,剑随意动,不见如何动作,他已拔剑出鞘,将追魂剑格挡开来,这随手一挡只在瞬间便已完成。
雷池一愣,本以为一剑便能伤敌于剑下,不料裴旻却用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剑,轻飘飘的便化解了他这雷霆一剑。
雷池手下不停,绵绵不绝的展开攻势,这雷池未入官府之前,也曾混迹江湖,一柄追魂剑,也曾让无数英雄为之折戟。而今在一个后生面前,他当然希望三两招便能解决战斗。
但事与愿违,裴旻手中一柄寻常青钢剑,在未摸清敌人虚实之前,守得却是异常严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这种定力,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说,实在难得,这也跟裴旻长期修习《无极心经》有必然关系,此时他个人的内息修为已向心如止水之境发展,而不同于一般小伙子遇到不同寻常的事情便冒冒失失的出现鲁莽之举。
在另一边,裴鼎虽面对多人围攻,却反而比裴旻所处之境更加轻松,只因这些绿衣人武功实在稀松平常,完全没有他们的头领本领之万一,裴鼎舞动长剑,绿衣人纷纷败退。
雷池见形势大不利己,攻势更急,追魂剑上下翻飞,怪啸一浪接一浪,但裴旻却不自然的使出了“拦剑式”,任凭追魂剑从何处攻击,到最后都被拦挡于青钢剑外。
雷池黔驴技穷,招式用老,故技重施,一剑刺出。
裴旻早觑得真切,长剑剑尖斜斜向天,轻轻巧巧的架在了追魂剑锯齿之上,不等雷池收回长剑,裴旻早已剑随意动,运用“缠剑式”,手腕急转,喝道:“撒手!”
果见雷池手中剑拿捏不住,追魂剑竟被裴旻搅得飞上天去,复又坠下,斜插地上。想那龟君于轻鸿何等武艺,尚且被裴旻这拦剑缠剑所破,况雷池乎!
裴旻早趁势欺身上前,长剑轻轻地搁在了雷池的脖子上。
“剑下留人!”其人未见,其声已至。
片刻,从路旁茂密的草丛中钻出一个白眉老人,裴旻奇道:“先生,是您!我本不欲伤他性命,请放宽心。”
正是:
追魂夺魄两师兄,空自殒命竟无功。
从此奋起千钧剑,铁画银钩笔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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