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弥散,乾坤之间,天雷滚滚。
一厢房内,油灯昏昏,透过油纸小窗,两黑影暴跳不止,相互对骂。
“你这愚不可及的东西,让你办趟差,你竟一声不吭,将那林素婉掳到你的厢房之中,真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啊!”
凛凡也没了好生色,自己堂堂一将军,咋地就被如此昏骂,立马还以颜色。
“你们再吵,本姑娘将你们全剁了喂狗!”
虞纯姬在另一厢房捣鼓着自己做的那个写着李珍香名字的布娃娃,抽上小刀,发疯似的狂戳。
“你为嘛还不去死,你为嘛还不被凌迟处死!”
如此倒好,尚书府中,一闺房在咒骂珍香,一厢房昏昏对骂,也是咒骂珍香,全府上下,丫鬟婢女们听见的全是珍香,纷纷嗟叹这珍香真乃奇女子,搅得一屋子上下不得安宁。
“混帐东西,哪天我参你一本,将你这狗将军的官给罢了。
你说你,咱如此截住林素婉就是想抓回大牢,严刑逼供,吐出救出朝廷命犯的李珍香,如此,此都侯必定落入我们手中,你这一闹倒好,现在人在那都侯那里,倒是咱被别人抓住了把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凛凡见这尚书要弹劾自己,便也急了眼,一脸凶煞道是这春香楼虽钱资是你虞尚书出的,但这楼内的仆人和暗中的守卫却是将军府的人,谁也离不开谁,谁也脱不了干系,非要鱼死网破,便就以血相拼,堂堂一个护国大将军还怕了你一刑部尚书不成。
虞尚书见这凛凡甚是无赖,也没多理会,毕竟这春香楼还得继续开下去,自个在官场上下打理的银两大部是从这香楼中获取,若是关闭,便会丢了命脉,必会大伤元气。
“罢了,你继续出兵看着场子,只是你这厮别再行这愚不可及的事情,若有下次,你自己小心点!”
将军可不受尚书的威吓,反倒是抽刀威吓尚书,信誓旦旦今日要砍了虞尚书。
尚书离房,不再理会这蠢货。
房门一开,尚书府也不知哪来的近百名弓箭手对准房内的凛凡,将凛凡吓出一身冷汗,得亏刚刚收住了性子没有动手,否则,刀还没落下,自己便成了筛子。
……
都灵侯府,李珍香捣鼓着瓶瓶罐罐已有些时日。
这姑娘,一时辣眼睛,一时满脸红疹,一时对着红柱死撞,一时疯癫不止。
几日的试药过后,姑娘中了不下十种剧毒,自个竟瘦下了一圈。
“姐姐,姐姐,罢了罢了,别再试药了!”
素婉一把抓过珍香的手,将一桌子瓶瓶罐罐打翻在地。
“姐姐的好意,丫头我心领了,这药如此难研制,妹妹不忍姐姐再以身试药,丫头额头留个疤没事,权当一警醒自己的印记,今后妹妹看见此疤痕,便想到爹爹的冤屈,更会心存善念,多为百姓造福。”
素婉落泪,实在不忍珍香再受如此药毒折磨。
“哎呀,不碍事的,无妨,无妨,想在西邦沙场那日,本姑娘身中一箭,单骑档万军之时也不曾惧过,如此小毒,便是挠痒痒,素婉放心,你这额头上的疤痕,妹妹指定帮你去掉。”
说罢,珍香将素婉抚慰好,又掏出一箱子瓶子,继续开始研制药物。
“这烟子到底是什么颜色才对?”
……
“爹!爹!孩儿来救你了,孩儿来救你了,爹!”
突然,林素婉的眸子睁开。
李珍香正笑笑嘻嘻,双眸清澈,望向素婉。
“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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