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门深,紧紧封锁,沈牧辰软趴在地,雍贵的衣裳凌乱耷拉,心如死灰。
沈皇妃入宫多年,承蒙先帝厚爱,怀上一女,顺利诞下,却不知为何,往后的日子中,沐凌天虽说也对沈牧辰疼爱有加,处处封赏,有段时日竟夜夜来这清宫笙箫把欢,沈牧辰却愣是不再怀上龙种。
皇城后院,妃嫔众多,如此受圣上宠爱,却不诞龙种,难免宫中有人猜忌是否哪位皇妃在沈牧辰的吃食中动了手脚,致使皇妃无法怀胎,渐渐失宠,便好乘机而入,以争得皇上恩宠。
毕竟后宫之中,哪位受宠的嫔妃若是先诞下龙种,便能顺理成章,册封为皇后,统管这深宫后院,再是无人能欺。
为了这后宫之主,私自结党做些龌龊之事,也倒正常,宫中之事,睁眼闭眼,装个糊涂也便能明哲保身。
这沈牧辰虽入宫多年,却是良善之辈,不曾有过半点念想,每日的夜夜笙箫,也都是逢场作戏,白日能见着沐小天耍鞭唬人,昏扯老夫子的胡须,自个强颜一笑,便也在能安分在这沈清宫度此余生。
如今,这沐小天不在,自己却是失了念想,清宫怨念,何必再执于尘世。
又一把剪刀拾起,刀口锋利,嵌入沈牧辰的脖颈。
牧辰再无挂念,闭上气力,钝力插向自己的喉。
“小天皮……小天皮!燕……燕窝,燕……燕窝!”
一死鸟墨迹之声将沈牧辰昏吓,剪刀也随即掉落在地。
“小……小天,燕……燕窝!”
鹦鹉拍翅,叫嚣不止,却是比主子更会食得人间烟火,牧辰三日未进油米,这鸟却是燕窝没断,比在都灵府都过得舒坦。
沈牧辰本欲自尽而亡,随着沐小天而去,也免得碧泉路上那小主调皮没人照顾,这鹦鹉一叫小天,便觉着好似沐小天转世附于这鹦鹉之身,可怜得紧。
一盆燕窝又入了鹦鹉的嘴,鹦鹉双翅噗哧乱拍,这燕窝太甜,却是觉着又是珍香在喂自个,便一个劲叫着珍香,愣是不给养了自己几个月的沈牧辰一丝情面。
“李珍香吗,那个将军,可是小天的好友呢!”
突然,李珍香绝美良善的脸蛋遁现沈牧辰眼前,皇宫内院,不曾与外界联系,昨日只听得几个从沈清宫中走过的太监私下议论过,说是谋害的沐小主的人便是这李将军。
李珍香的良善,沈牧辰还是知晓,自己身处宫中多日,虽不曾学得那些个妃子们如此机心械肠,却是练就了一双识人慧眼,李珍香这个孩子,自己定是不会看走眼。
要说是这孩子奉了沐凌天的旨意杀害沐小天,不如说是沐小天自尽更来得实在。
沈牧辰收起心性,立刻叫院外的金凤入了厢房,再次紧闭房门,详细问寻。
因想着北寒太凉,所带的嫁妆全是夏日丝裙,便想着自己亲自做几套御寒的锦缎送至北寒,前几日便差金凤出宫购置一些上好的锦缎。
只是金凤回宫,锦缎倒是买上,却是神情慌张,见上牧辰如同见着神鬼,闭而不见,煞是怪异。
直到今日想起那日回宫的金凤,这才知丫头定是听到了沐小天已逝的消息,回来不知如何向自己禀告,才一直避而不见。
既是如此,便定然知晓这李珍香到底是为何行事,现在身处何方。
一阵询问,金凤将自己市井所听之言全全道出,李珍香现在罪已坐实,入了天牢,五日后便要被拖上集市处斩。
沈皇妃听闻此讯神情再度陷入慌张,如此阴谋,自个定然知晓其中原委。这
东灵帝害死了沐小天,如今又要让李珍香背上这通敌叛国的骂名,却是自个落下个除奸铲佞,刚正律法的美名让天下百姓景仰,如此之行,自个决不能再忍。
金凤退去,厢房大门紧锁,只是那把锋利的剪刀却不再驾于沈牧辰的脖颈,而是重置于水果花篮。
她重立书案,研墨举笔,却是奋笔挥斥,双眸的泪珠早已干涸,便化作一纸怒火,笔笔生光。
“真……真香!真……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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