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茂密竹林,摩挲出沙沙声响。
在屋顶投下斑驳圆光,吱嘎一声,有人推开屋舍。
昨夜一夜整理归纳新的学识,熬上大半夜,方才入睡。
困扰数日的难题终是被解答,这一觉也格外香甜,不觉间已是日日上竿头。
老眼扫过两侧依此排开,门扉紧闭的屋舍,刘老眉宇间浮起一抹困惑。
学子辛勤,早在往昔已然四处可见修习人群,至少也会人来人往。
怎会在此刻也并未起身修习?
这太过不正常。
脑海之中隐约响起似乎昨夜王术明有事相告,却被自己三言两语打发。苍老面颊上,斑白眉毛拧起,泛起狐疑。
跨出门槛之际,一份卡在门框的字卷颇为亮眼。
短肥手指捻过纸片,拉近眼前,一字一句映入老眼。
“恩师在上,修习固然是学生根本,倘若不能除恶扬善,与只会之乎者也的酸儒有何区别?”
“奈何李闲辱我书院在前,神圣之地岂容他等肆意污蔑?”
“此番弟子率众与房虞两公子汇合,讨要公道,为我书院正声正名,也为天下学子除去欺名盗世之辈,弟子王术明,奉上。”
拿捏字卷的粗糙手掌隐隐战栗,老眼之中盈出几滴清泪。
“孽徒啊!”
“学术本就是互相探讨,互相精进,何来争强好胜之说。”
“你们这般逼迫是要将一介才子打压,销声匿迹啊!”
颤巍巍跨出一步,老人脸庞漏出悲愤之色。
先前乃是因为古籍对李闲有所误会,直到此刻先前误解尚未解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让这书院与这等才子恩怨何事才能消解?
心念及此,矮胖身形心急如焚,依托门槛缓缓坐了下来。
“刘老,人,人呢?”
呼喝声中夹杂哒哒马蹄,从书院矗立石门前传了过来。
老眼望去石门,诗词学院的挚友纵马直奔庭院,待到中央日晷处,跳下马背,满脸焦躁迎了上来。
刘老起身,抹过脸上老泪,叹息道。
“哎!走了!那逆徒带着书院学子前去皇宫了!”
“这……”
来人明显一怔,老脸上神色转而变得铁青。
“这可如何是好?”
“刘老,你乃是书院首席,你快想想办法啊!”
甩过衣袖,刘老老脸上悲愤交加。
“办法?”
“你还想着书院,你可知那李闲乃是大才?要硬生生的被这群逆徒迫害没了!”
说道此处,老泪已然簌簌下流,完全止不住一般。
来者也听闻刘老提过此人,一时间心中大为骇然,不曾想事态竟是这般严重!
面色惨白中,来者已然转身,向着马匹而去。
“追回!我定要将这些逆徒追回!”
跨上马匹的一瞬,老人痛心疾首的话语从背后的传出。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他们……他们定然已经抵达皇宫。”
“只是可怜了李闲,此番又要背上罪名。”
“我刘老一身啊……从未想过害谁,不该……当初就不该区别对待,方才惯坏了王术明……”
……
凤阳阁。
纱幔轻扬,有些起风。
安坐座椅的人影披上束腕长衫,仰头凝望墙上字卷,怔怔出神。
眼下高阳公主婚约已然赐下,想必自己婚配事宜也会在不日后下达。
想起积雪廊檐下,两人影静坐依偎,赏漫天雪景,观寒梅傲雪,听李闲一首歌赋,该是多么美好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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