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天空下。
号角在双方阵营中吹响。
不信邪的阿土衮青壮和游荡在草原上的唐骑、西羌兵卒不期而遇。
灿烂的天空下,一南一北两道锋线犹如海潮般推进,马蹄踩踏着草地疾驰,卷动起的震响似乎要将这片阔野踏碎。
南侧的大军后,大旗下的族长双眼含泪,望着滚滚而去的士卒,痛心疾首。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轰轰轰。
战马疯狂迈动着硕大的蹄子,将阿土衮喃喃话语淹没,朝着数量稀少的百骑和身后的西羌族义无反顾的冲去。
双方士卒竟乎在同一时刻弯弓搭箭朝向天空,密密麻麻的箭矢攀升去了天空,空气中全是嗡嗡震颤的声响。
下一刻。
密集的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斜而下,钉去人的身上,战马身上。
阔野中,双方的锋线上顿时泛起血花,战马悲鸣倒地,人被卷在马蹄下翻滚。
程处默身在前排,在第一轮箭雨落下后,打出旗语,随行百骑自动与身侧的西羌族拉开距离。
砰。
一枪挑开最后一根掉下的箭矢,程处默犹如推进的战车一骑当先冲在最前面,锋线接触的一瞬,身上的甲衣哗的震烁,银枪枪锋如蛟龙出海般刺出,汹涌的穿刺金鸣声中,对面的人影直接被穿起,温热的鲜血溅射在冰冷的甲胄上。
“吃掉他们!”
暴喝声中,空气似乎都被战马巨大的冲势力道挤得扭曲。
这些百骑那是经过战场洗礼的士卒,自然早已适应这些骑兵对冲的场面,锋面交接的一瞬,调整好自己在马背上的姿态,躲避迎面而来的铁矛,避免第一轮便撞上锋锐的枪尖。
马蹄急骤,枪头擦过低俯的身影,飞奔的战马直接从并列的士卒穿过,唐刀自腰间抽出,在交错而过的一刹那疯狂挥砍,粘稠的鲜血自劣质的皮裘断裂处喷溅。
在敌军吃痛声中,第二排同样姿态的人影已然切了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亮晃晃的唐刀。
这种悍不畏死的冲势,甭说是这些尚未真正经历过大场面的阿土衮民兵,就连西羌族士卒也有些惊了。
“怕死的!就不要跟来!”
程处默的暴喝声在阔叶上炸响,显然这些话语乃是给那些,跟随在组成方阵百骑身后的西羌一族人所说。
枪尖上还挂着敌兵脑袋的程处默,此刻早已完全冲进敌阵,索性丢掉了使用不便的银枪,将腰间唐刀握在手上,在换下来的冲势中,一剑横斩下对方的马腿,滚热的鲜血浇在脸上,战马轰然坠地砸向坠地的人影身上。
“凿穿他们!”
身后的百骑默契的做出同样的动作,横剑在手,随着程处默凿出的血线,砍杀着周遭的骑兵。
乍一接触间,便能唐骑深嵌进来,尤其是看到程处默切菜砍瓜一般的砍杀,自己的族人正在血雾嘭起的一霎倒地,为首的警卫青壮骤然大怒,心中复仇热血骤然升腾。
“休得猖狂!”
话语间,向着浴血人影愤怒冲刺。
程处默听闻怒吼,只当是地方将领,嘭的一刀削断刺来的枪杆,抽空朝着发声出望去。
战马疾驰,面色黝黑的青壮纵马径直撞来,程处默揉身而起,勒过马缰调转了方向,‘啊’的爆喝声响起时,脚蹬马背腾空而起,堪堪避过扫向胸膛的一矛,横卧身子一脚蹬上来者的胸口。
翻身落地,一把扯起正欲爬将起来的青壮蓬乱的头发,硬生生将断掉的手臂撕扯下来。
鲜血哗的在空中喷洒,地上的人影疼的青筋暴起,抱着撕扯出的伤口,在地上痉挛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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