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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者阴创邪教 百毒幻阴阳(1 / 1)

颜丹心主意已定,从地上爬了起来,弹了弹身上尘土,对黑衣女子说道:“要拜你为师可以,但你须得答应我三个条件,不然就算是你一掌打死我,我也誓死不从。”黑衣女子冷哼一声,说道:“和我讨价还价,我不答应又如何?”颜丹心昂然道:“要么我现在就走,要么你一掌将我打死。”黑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说道:“你,你,臭小子,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吗?”

颜丹心说道:“如若前辈答应,我马上磕头拜师。”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且说来听听。”颜丹心说道:“第一件,我虽然拜你为师,但不称你为师,但会以师礼待你。前辈你允是不允?”黑衣女子仰天大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一生纵横江湖,还从未听过此等稀奇之事,天下哪有只拜师而不称师之理!”颜丹心正色道:“如若前辈连第一件事也不答允,哪后面的两件也不必再浪费口舌了。”言罢转身欲走。黑衣女子长笑道:“哈哈,哈哈,好小子,姥姥今天算是服以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么鬼,这师父的称号,不要也罢,只要你学我毒功就行。好,我答允你,第二件是什么?”颜丹心说道:“第二件,毒功练成之后,我只用来自卫,而不用来害人。只用来对付坏人,而不用来毒害好人。”黑衣女子冷笑道:“我‘者阴老姥’一生杀人,只求痛快淋漓,从不管好人或是坏人,不过,你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加干涉。”颜丹心继续道:“第三件,你必须先将所知之事和我讲了,我方行拜师之礼。”者阴老姥气极反笑:“好小子,你真是诡计多端,好,姥姥现在就将你娘之事说与你听,谅你也不敢欺骗于我。”

颜丹心躬身施了一礼,说道:“敬请前辈告之。”者阴老姥道:“好吧,现在我将所知事情告诉你吧。”者阴老姥调匀了气息,然后缓缓对颜丹心道出与缪红玉相识的情由。

原来在云南边陲之地,有一所在名叫者阴山,有一个极诡异的门派,名为“者阴教”,该门派专以用毒制毒解毒为江湖之最,是江湖中邪恶的门派,者阴派的门徒在江湖中多是奸恶之徒,行事手段毒辣,不分善恶,任意而为,为江湖同道所恶。

者阴教于四十年前为一女子所创,教主江湖称者阴老姥,江湖传闻这者阴老姥形似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关于她的外貌,一说是一美貌少女,又有人说是一丑陋老妇,一说是一中年艳妇,又说状如冷艳僵尸,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却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因为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当场就被她毒死了。

者阴教的总教所在之地接近交趾,由于地处南方,又湿又热,浓林密树,四处多是毒蛇虫蚁,对练习毒功大有裨益。者阴教主多年来一直修习一门极为厉害的毒功,唤作‘百毒阴阳功’。这门毒功练到最高层级之时,遍体皆毒,体肤可随毒性流转而变化颜色,全身皮肤变为红色,或变为白色。皮肤红色为至阳之毒,皮肤白色为至阴之毒。

者阴山气候本来是又湿又热,但百毒阴阳功上升时第一层为至阳,第二层为至阴,第三层为至阳,第四层为至阴,如此阴阳交替,寒热交错,待练到第八层时方可寒热融合,合二为一。到得第九层时,便可运用自如,挥洒随意,信手拈来。体内毒性要寒则寒,要热则热。对手一旦为毒功所伤,非用毒本人的独门解药所不能解,因此,一旦练成第十层,全部功成,运劲驱毒,体肤要红则红,要白则白,实可随心所欲,纵横江湖,无人可敌,天下之毒皆不值一哂,可谓毒王之王。因为此门功夫聚集了天下奇毒,功力又至阴至阳,所以名叫“百毒阴阳功。”

但练习“百毒阴阳功”最为奇特之处就是,功夫每上升一层,都要用一种名叫蓝蜘蛛的毒血作为引子,加之引导,否则便会筋脉尽断而亡。蓝蜘蛛是天下至阴之毒虫,一般蜘蛛为黑色,但蓝蜘蛛却呈蓝色,是因为体内血液为蓝色之故,剧毒无比。蓝蜘蛛生长于北方,为至阴之毒物。而据武林用毒奇书《毒心诀》的记载,而这蓝蜘蛛,普天之下,却只有上都黑森林才有。

者阴老姥初练“百毒阴阳功”时,便依照《毒心诀》的记载,按图索骥,终于在上都黑森林发现蓝蜘蛛。一试之下,果真如书上所言,剧毒无匹。者阴老姥大喜,按照练习方法,每到功力上升一层,便到上都黑森林捕捉蓝蜘蛛,用其血为引子练习更高一层。所以每隔三年左右者阴老姥便从滇南者阴山到北方黑森林一次,捕获蓝蜘蛛,取其毒血,待引导功成后,便又回南方。如此循环往复,眼看毒功已经练习到了第六层。

黑森林树林茂盛,各种珍禽走兽本多,常常有当地牧民到林中打猎,上都城中王公贵族也不时到林中围猎。练习‘百毒阴阳功’时,最忌分心旁顾,一不小心,便有走火入魔之虞。者阴老姥为了能专心练功,不让别人干扰。一次发了几枚毒针射死了两名入林的当地牧民,毒针针尖用毒汁浸过,无色无味,杀人于开形,那毒针细如牛毛,专射人头顶的“百会穴”,深入脑髓,若非绝顶高手,或见多识广的江湖中人,普通人如何能发觉得了。何况者阴老姥发射毒针手法诡异,毒针明明发射向东,却又突然转向射中西边目标,江湖中人往往猝不及防,死于此针之人实是不可胜数,故人人管其为“声东击西针”。者阴老姥以“声东击西”针毒杀了几名牧民后,所有人皆以为林中有鬼怪,从此将黑森林视为禁地,不敢轻易擅入,自此后,才得清清静静修习毒功。

颜丹心听到这里,心想:“原来是你在此作怪,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黑森林里面闹鬼呢,此鬼实非彼鬼。”当下也不说破,只继续倾听者阴老姥讲述。

大约三、四年前的一天,者阴姥姥正在林中用蓝蜘蛛之血引导练功。正练到酣处,忽听林外传来阵阵打斗之声,听得几个人奔跑的脚步声往林中而来。者阴姥姥睁眼一看,却是三个男人正追赶一个瘸腿的女人。她见三个男人追杀一个弱质女子,并且又是一个残疾,敌忾之心大起,她平生杀人无数,更不会管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人的生死,不知是何原因,那一刻却生了恻隐之心。眼见那三人便要赶上那女人,那女人身上几处负伤,鲜血淋漓,与后面三人只差二、三丈的距离时,追在最前面的男人突然一跃而起,象只大鸟般凌空击下,手中双钩霍然向那女子头上斫去。

眼见那女子便要血溅当场,性命堪虞。者阴老姥再也忍耐不住,手中三枚“声东击西针”,向最前面的男人胸口射去。那男子身在空中,听得细微风响,知是有暗器来袭,为求自保,挥舞手中钢钩,蛮一为一击便落,哪知哪针突然转了方向,射向自己的小腿,只听他“哎哟”一声,几枚针正射中他足踝的“昆仑”穴,扑通一声重重摔落在地上。

但听后面两个男人叫道:“老三,老三。”其中一个身形精壮的人停住脚步高声骂道:“妈拉个巴子,谁敢管我关外三狐闲事,还打伤我三弟,真他娘的活的不耐麻了。”者阴老姥也曾听过关外三狐的名头,这关外三狐是关外的巨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但三兄弟武功极高,老大名鹰眼狐,老二是玉带狐,老三是赤尾狐。刚才受伤之人却是老三赤尾狐了。鹰眼狐停住脚步,厉声叫道:“那位朋友,请现身一见,好叫我兄弟三人当面讨教。”但却无人回答,过了片刻,才听到一个声音冷森森地道:“谁敢如此大胆,打扰老姥的清修。”

当时者阴老姥正在一株大树上盘膝而坐,以浓密的树荫作为遮掩,不料那鹰眼狐目力奇好,看准者阴老姥的藏身之处,便合身直扑过来,者阴老姥见行藏已被发现,当即从树上跃下,身形一飘,落在四五丈开外的地上,落在那瘸腿女子身旁,细细一看之下,见那女子不但是个瘸子,还眇了一只左眼。当下冷笑道:“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又瘸又瞎的婆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今天我真是领教了关外三狐的英名了。哈哈,哈哈。”鹰眼狐扑了个空,也随之跃下地来,见是个面色惨白的女子,怔了一怔。那玉带狐最是鲁莽,手执九股钢叉,口中骂道:“你是何方妖妇,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却坏我兄弟三人大事,还用什么妖法打伤我三弟,今天要你尝尝我手中钢叉厉害。”话音未落,一招“夜叉探海”,当胸刺了过来,这一叉又快又急,者阴老姥身形略动,便躲过了这一叉,玉带狐见她轻轻巧巧避开这一叉,当下不敢轻敌,将四十二路“天王叉法”一一使将开来,果真是叉叉要命,招招招魂,转眼间两人便拆了十余招。

这时鹰眼狐将赤尾狐扶了起来,捋起他的裤管一看,只见他脚踝上只有一个细小的红点,那“声东击西针”细如牛毛,深入脚踝“昆仑穴”,肉眼哪里看得见,针上含有剧毒,赤尾狐只觉得脚踝有一种痒如骨髓的感觉,只不断用手抓挠。赤尾狐心下大惊,对鹰眼狐说道:“大哥,这妖妇针上有毒,我全身痒得厉害。”鹰眼狐见赤尾狐伸手乱抓,不会儿将全身抓得血迹斑斑,心中慌乱。兄弟三人虽然无恶不作,但始终骨肉亲情,见亲兄弟将要毒发丧命,焉能坐视不理。当即出手如风,迅速封住赤尾狐“三阴交”、“阳陵泉”、“阴陵泉”等几个要穴,以减缓他下肢毒性向上蔓延。然后上前几步高声叫道:“二弟住手,我有话说。”那玉带狐状如疯虎,出手凌厉,势要取者阴老姥性命。他虽凶恶,对大哥的话素来不敢违抗,听到鹰眼狐的叫声,便将招势收了,跃到赤尾狐手边,俯身替他察看伤势。

者阴老姥正欲施毒对付玉带狐,见他收招住手,当即也停手问鹰眼狐:“你有什么话说?”鹰眼狐道:“我兄弟三人与阁下素无仇怨,不知因何要用毒针害我三弟,又不知阁下与这瞎女人有何关系?”者阴老姥看了缪红玉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与她非亲非故?”鹰眼狐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管这等闲事?”者阴老姥冷笑一声:“我老人家行事,高兴就管,不高兴就不管,难道还要你须征得你同意吗?”玉带狐骂道:“你这妖妇,……”者阴老姥恼他出言无状,对己无礼,手一扬,“刺刺”几声,几根毒针从他额前飞过,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忙把嘴闭上,再也不敢做声。鹰眼狐毕竟老成,他见者阴老姥用毒功夫了得,突然想起了一事,当下脸色一变,涩声道:“莫非你是,你是,………”者阴老姥冷笑一声,说道:“总算你有点见识,我老人家正是者阴老姥。”者阴老姥在江湖上用毒名气太大,江湖上提起无不变色,只不过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很多人对她只闻其名,而不识其人罢了。

关外三狐听得她这么一说,当下脸上失色。鹰眼狐说道:“罢了,只不过这瞎女人偷了我兄弟三人的一件宝贝,我兄弟三人要将她讨回,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料却撞上前辈,还伤了我三弟,请前辈赐我三弟解药,还有那件宝贝也请奉还。”他因忌惮者阴老姥用毒厉害,连称呼也变得客气了。正在这时,躺在地上的瞎女人叫道:“不是,这三个恶人也忒毒辣了点,抢了人家宝贝不说,还杀了人家全家十几口,就连老人孩子也不放过,这是我亲眼所见,我看不过去,这才趁他们不注意,偷了过来。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半点没有做错,请前辈为我做主。”

者阴老姥听得那眇目女人的话语,便冷冷地问道:“她所说的是否是实话?果真如此,老姥今天可真要管上一管了。”鹰眼狐寻思今天无论如何讨不了好,当下说道:“那宝贝不要也罢,这女人我们也不再追究,只求老姥为我三弟解毒。”

此时赤尾狐手上奇痒无比,在地上翻来滚去,生不如死。者阴老姥见对他惩治也足,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黑黝黝的玄铁,那玄铁一端拴在一条黑色丝带上,将手一扬,玄铁飞了过去,对鹰眼狐说道:“用玄铁将他脚踝中的血针吸出。”鹰眼狐依言上前,拿了玄铁,对准赤尾狐伤眼,不会儿,那血针便慢慢吸了出来,沾在玄铁上。但见伤眼上渗出了黑色的血珠。

者阴老姥一抖手将玄铁收回,将一小包解药扔在地上,说道:“将这解药用水和服,每日二次,连服七日。然后每天用热水浸泡两个时辰,连续浸泡三七二十一日,他全身的余毒便可清除干净。不过,在这期间,须得戒除酒色,戒怒、戒燥,否则,毒气攻心,神仙也无能为力。”说完,顿得一顿,突然厉声道:“还不快滚!”三狐见她施毒如此厉害,哪还敢讨价还价,慌忙捡起地上的解药,玉带狐背上赤尾狐,三人狼狈离去。从此,三狐便与者阴老姥结下了梁子。按者阴老姥的一惯行径,既然三狐已见自己真面目,必定将三狐除去,但三狐联手,威力大增,恰逢毒功练到阴阳交替之际,正是功力最弱之时,一旦相逼太狠,三狐以死相拼,难有取胜把握,故而放三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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