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心纠在一处,除了伤心,似乎内心深处还有些不知名的委屈和不甘。
为什么会是那样?为什么会与她阔别那么多年?
为什么当年要选择逃走?
庄宝儿努力抬起胳膊,端起桌上的茶递给他。
见庄宝儿递过来的茶,衣锦绣端过来一饮而尽。
此时他真希望这茶里有毒,能让他一死谢罪。
庄宝儿也许是情绪波动太大,突然气结,轻声地咳嗽了起来。
衣锦绣慌了,慌忙起身,将她连扶起,半抱在怀里道:“你没事吧?我送你回床上歇会吧。”
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庄宝儿被梅花针所伤,他也将她半抱在怀里?
他已经看出来庄宝儿有些坐不稳。
庄宝儿半倚在衣锦绣的怀里,没有一丝的抗拒。
衣锦绣侧脸一看,庄宝儿满脸是泪,眼睛里也满是泪水,静静地盯着他看。
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姑娘,她还是当年的那个眼神,静静地看着他,甚至眼睛都不眨。
衣锦绣心中一热,不知是心疼还是爱惜,不由分说将她抱起,轻轻回到卧室,轻轻将她放到床上。
“不妨事。”庄宝儿躺在床上,人有些虚浮,闭了闭眼睛道。
她想安慰他。她想告诉他,没事。
庄宝儿努力微笑,眼泪却从眼角汩汩流下,收也收不住。
衣锦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拉过庄宝儿的一只手,双手握住,放在唇边,一时间也泪流满面。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告诉他说没事。
两人相对落泪,竟都说不出话来。
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凌君回和容与来了。
他们二人得知兰泣露和衣锦绣出门的消息,因为是夜晚,不放心,所以追了过来。
毕竟江湖还有传说,是滴水楼主残害了万福婆婆。
不知道此时万花门的态度如何。
所以凌君回必须亲自过来一看。
门外迎接的中年男子竟是万花门万字辈的弟子。
与万福婆婆同为万花门的万字护法。
万福婆婆的武功凌君回是知道的。这位中年男子看来武功绝对不弱。
中年人似乎知道了凌君回的身份,上前施礼道:“在下万花门弟子万禧,见过先生、容公子。”
凌君回点头还礼。
容与还礼道:“原来是万字辈的护法,幸会。”
兰泣露本是和中年人寒暄,此时见凌君回和容与来了,心中大喜。道:“四哥在探望故人花南护法,花护法伤势不轻。”
“可否方便一同前往探望?”凌君回问道。
“当然,随在下来吧。”万禧点头道。
万禧一边走一边叫道,“花南,有客人探望。”
花南想要起身,衣锦绣制止了她,道:“先生平和,你不必拘礼。”
说着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拭了眼角的泪痕。自己也在脸上摸了两把,努力将自己泪流满面的脸弄的自然些。
动作竟自然并无隔阂之意。花南竟也默认了衣锦绣这种毫无顾忌的动作。
一行人进了房间,完全没人注意到房间中两人有什么异样。
凌君回径直走了过来,看了立在床边的衣锦绣一眼,点点头。
花南已经坐起来上,脸上惨白,气息微微有些不稳。
凌君回见状,知道她伤重体虚,道:“快躺下吧。在下等人前来拜访,不想打扰到南护法休息了。”
“无妨,多谢各位,谢谢滴水楼公子们的救命之恩。花南没齿难忘。”花南声音温婉,却自然大气。
衣锦绣此时却上前扶住花南,轻轻道:“躺下吧。”
他的那种神情和肢体上自然而然的接触,所有的人都看明白了。
这不是普通的朋友,也不是很好的朋友。这是家人手足亲人之间的动作和关系。
凌君回朝着容与点点头。
容与心领神会,道:“花南护法多保重,在下不打扰了。”
说着带着人出了门去。
万禧回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也跟着出了门。
凌君回温和道:“让我看看。”
说着拉过花南的手腕,看了看脉象,“无妨。南护法放松心神,不要抵抗。”
花南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衣锦绣。
衣锦绣在边上,轻轻朝花南点点头。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凌君回便松了手,道:“很快就能痊愈。”
还不待花南说话,衣锦绣便施礼道:“多谢先生!”
凌君回起身笑了,笑的有些意味深长,道:“我先回去了,你们聊吧。”
衣锦绣见凌君回也不多说,也不多问的样子,一时间讪讪起来。
他此时意识到众人似乎知道了什么。
其实此时众人知道的真不多,不过是看他对花南极为上心,动作极为亲密,不便打扰罢了。
真正知道什么的人是叶泫霜。
叶泫霜竟然也闻讯赶来。
叶泫霜才是那个知道最多的人,甚至包括衣锦绣自己,都没有叶泫霜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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