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杏眼眨了眨,陈青芒反应过来,眼睛里拢起一层水雾,内心感动又惊喜,可还是嘴上不饶着人说:“怎么这么快,还没见家长呢。”
肖梨站在一旁,懵懵的看着爸爸妈妈亲昵的模样,她举起手中的小小向日葵,弯唇笑得很甜。
然后,手中的向日葵就被爸爸拿走了,他别在了妈妈的衣领上,是一朵小黄花模样的表彰。
扬了扬眉,喻钦逗她:“今天就见家长,见完就回柏城领证。”
陈青芒微嗔,也有点着急,她轻抓住衣襟上的小黄花,抬头看他:“那怎么行啊,这也太……”不正式了吧。
就像过家家,做了个梦,睁开眼,就成为了你的新娘。
俊朗的眉目舒展,喻钦偷笑,而后略一低头,轻轻淡淡地吻在了陈青芒的侧脸颊上,温柔碎了一地。
他的唇很温凉,像夏日里的冰刚融化时的冷,又像触及到阳光时的暖,令陈青芒心中像化了一池的水果糖,甜到腻了。
周围的游客“哇喔”,“唔喔”之声响遍了,还有人掏出手机来拍照,气氛愉悦轻松。
肖梨小朋友攥紧了手中的棒棒糖,想的是,王子偷吻了公主。
童话里的结局是这样的,他们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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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是在国庆假期的第七天,陈青芒忐忑的领喻钦回家。
纵使事先已经打过电话了,可心里还是紧张。他们坐在出租车上,紧靠着彼此。
陈青芒一紧张,就下意识的捏裙角,天蓝色长裙的裙角被捏得皱巴巴的。
喻钦看见了,便不动声色地替她将裙角理好,伸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谈笑般轻松道:“阿芒,对我有点信心,嗯?”
陈青芒还是焦虑,她侧身,替他理衬衫衣领,小声嘀咕:“等会,我妈要是为难你,你就和我一起从后门逃走。”
长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喻钦半垂着头,轻碰她的额头,“逃走,去浪迹天涯啊?”
陈青芒忽的被逗笑了,却又正经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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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的过程比想象中的顺利,吃饭也吃的其乐融融。
姜云迎看着自己女儿找的女婿,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还是军官,不住点头。还旁敲侧击地问以后的打算。
什么时候结婚呀,要生几个孩子呀,之类的。
陈青芒害羞的脸红得不行。
喻钦倒是很坦然的一一回答:“这个月就结婚,生小孩的事,看阿芒。”
筷子敲着瓷碗叮咚响,陈青芒窘的要死,迷糊回答:“啊,看我吗,我还小啊,不着急的。”
这顿饭持续了四十多分钟,陈青芒全程看菜,低头煎熬得要死。她成了被动的,被喻钦牵着走的小白兔。
饭后,奶奶让他们去了她房间。
姚芝芸从相册最底下的地方,抽出了一张照片,她递给他们看。
那张照片已经很老了,是他们高二时拍的。
他们坐在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上,少年的头轻靠着少女的肩。
她以为他睡着了,他却只是装作睡着,唇边带着得逞的笑。
他们那么年轻,那么稚嫩,那么美好,拥有未来的无限可能与憧憬。
奶奶握着那张照片,对着喻钦认真地说:“小喻啊,我见过你。”
“就在我家旁边那条巷子里,或沉默地等待或微笑着低头,那一定是在等我们芒芒的消息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真好。”
奶奶顿了顿,低头看着手中的这张照片,继续道:“这照片,是一个姓赵的小伙子给我的,是你们高二那会,他来家找芒芒,芒芒没在,便把照片给了我。”
陈青芒惊讶,原来奶奶从那么久之前就知道她在早恋啊。
心里感动,陈青芒微笑着,真诚道:“谢谢奶奶。”
此生有你们,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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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过去了,陈青芒没能回到工作岗位。喻钦带着她回了柏城。
他们去了民政局,很意外的,见到了出差的于路。
然后他们在于路和民政局工作人员的见证下领了证。
他们都穿着白衬衫,照下了红底背景的合照,嘴边的笑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无匹的。
梨涡浅浅的,很美。
大红戳盖在小红本上,他们一人手执一本,就这样结婚了。
出来民政局的门口,喻钦脱下自己的外套,耐心细致的给陈青芒披上,然后他带着她去了火车站。
他们闭着眼睛买了两张车票,不知道目的地的车票。
在候车室里等车,他们坐在一起。
陈青芒发了朋友圈,配图手持结婚证,她说:我结婚啦。
很多愿久久的祝福涌来,在嘈杂喧闹的候车室里也有别样的温暖。
再后来,喻钦牵着她的手,一起过了检票口,他们上了火车。
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陈青芒掏出车票,看了一眼目的地:大理。
突然对苍山洱海无限向往起来。
哐当哐当的声音传来,火车发动了,景物倒退,绿树叠着绿树,是很美的风景。
她的右手和他的左手紧紧握着,温暖严丝合缝地传递到心上。
喻钦用空着的那只手给她剥了一颗大白兔奶糖,细致温柔地喂进她嘴里。
甜在舌尖溢散,陈青芒看着车窗外的景物,渐渐的,靠着喻钦的肩头睡着了。
有乘务员过来,问他们是否需要购买午饭。
唇角轻扬,喻钦轻轻地笑:“我的妻子睡着了。”
不需要了。
侧过头,他看着窗外,漂亮深情的眼里倒映着白云和蓝天。
平原上空旷无际的风景,总是一眼可以望到很久远的地方。
长长的铁轨,似乎没有尽头。
前面的路还很远很长,他们也是。
—————全文完—————
文/倾芜
2020.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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