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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镜像(31)(2 / 2)

肖诚心说:“那个挂坠就是钱闯江的啊?”

花崇垂眸盯着地面,踱了几步,显然已经想到了更深远的地方。突然,他抬起头,吩咐道:“派个人去邹鸣那儿,‘不经意’地告诉他——警察不知道在钱宝田的红房子那儿找什么线索,把红房子都给推了,掘地三尺,却什么都没找到。”

“派谁去啊?我?”肖诚心问。

“你不行,要找群众。”花崇果断道:“去找钱宝田,让他去派出所的走廊上哭。邹鸣现在在二楼的警室,只要钱宝田声音够大,他就能听到一件事——刘旭晨的骨灰盒不见了。”

肖诚心终于利落了一回,“我这就去办!”

花崇转向柳至秦,“关于那个挂坠和《白月黑血》这游戏,我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如果挂坠确实是钱闯江掉落的,那他为什么会有挂坠?他根本不像是热衷于购买角色周边的人,这个挂坠很可能是某人送给他的。”

“这个人是邹鸣?”柳至秦脑子飞快转着,“他们玩同一款游戏?”

“也许对他们来说,《白月黑血》不仅仅是游戏!”花崇眼神变得极深,“我们可能拿得到关键证据了!”

?

看到物证袋里锈迹斑斑的挂坠时,钱闯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他盯着那个已经辨不出面目的小玩意儿看了半天,露出困惑的神色。

“你玩过一个叫《白月黑血》的游戏吧?”花崇在物证袋边点了点,“这就是那个游戏所出的角色周边。”

钱闯江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

花崇耍了点花招,添油加醋道:“刚才我们照你说的,去老村小教学楼西侧寻找骨灰盒。找到骨灰盒的同时,在旁边发现了这枚挂坠。那地方没什么人去过,挂坠应该是你埋骨灰盒的时候不小心掉下的?”

钱闯江似乎非常紧张,眼珠子不断左右移动。

花崇靠近,再问:“是不是你的?”

“是。”钱闯江木然地开口,颈部的线条紧紧绷着。

“喜欢麟争?”

“什么?”

“这个挂坠的角色叫麟争,你喜欢她?”

“喜欢!”钱闯江忙不迭地点头,“喜欢!”

花崇眯了眯眼,露出不大相信的神色。

钱闯江立即强调道:“我很喜欢。”

“是你自己买的?”

“是!”

“在哪里买的?”

钱闯江犹豫了,“在……在……”

花崇说:“在漫展上?我听说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去漫展买东西。”

“嗯,就是在漫展上。”钱闯江说。

花崇知道钱闯江在撒谎,但钱闯江是否说真话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钱闯江为什么要顶罪,也不重要了。他已经能够确定,挂坠是钱闯江掉下的,而钱闯江在拼命掩饰挂坠与邹鸣的关系。

当初在头绪全无时,柳至秦说过一句话——

“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突然出现,自有它出现的意义。”

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它是一条本身没有多少信息量的线索,可是它指向的,却可能是足以给真凶定罪的证据。

现在,柳至秦就在搜索这些可能存在的证据。

?

钱宝田又一次被肖诚心拦住时,整个人都快崩溃了,险些扬起叶子烟的烟杆就去敲肖诚心的头。

当着别的刑警的面,他不敢造次,但单独和肖诚心在一起,他就没那么多顾虑,拍着大腿骂道:“我那个房子噢!好端端的立在那儿,镇政府那些当官儿的都没打过它的主意!你们倒好,说拆就拆,一点时间都不留给我!你们好歹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赔偿什么的我都不敢想了,你们说它是‘违建’,它就是‘违建’了,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敢和你们理论?你们都带着枪啊!”

肖诚心被吼得一个头两个大,“瞎说!你看看我,我就没带枪!”

“我搭那房子也花了不少钱呢!我他妈这也只能认栽!算了算了跟你说也没用,我没什么可以配合你们的了!”

“有啊,怎么没有?这样,你把刚才说的那通话拿去派出所再说一遍。”肖诚心说:“群众的诉求我们总得听不是?”

钱宝田狐疑地瞪了瞪眼。

“你听我说。”肖诚心一把揽住他的肩,“到了派出所,你就这么喊……”

听肖诚心说完,钱宝田吓了一大跳,“你想坑死我啊?”

“我坑你干什么?你就照着我说的去做。我呢,尽量给你争取一些补偿。行不行?”

钱宝田倒是不相信肖诚心能争取到什么补偿,但发泄一通也好,毕竟肖诚心说了——你上二楼尽管骂,声音越大越好,引来越多人越好,绝对不会有人来阻止你。

?

邹鸣站在窗边,沉默地望着虚鹿山。

他所在的警室看不到红房子,也看不到早已废弃的老村小。他的目光毫无温度,表情看上去和平日没有太大区别。但他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那个叫花崇的警察,已经窥探到了他的秘密,甚至还猜到了埋在红房子下的东西。

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好在这没有关系,他们没有证据。这些年以来,自己一直非常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唯一的知情者钱闯江。

想到钱闯江,他笑了笑。

钱闯江什么都不会说。

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他信任的人,那就是钱闯江。

花了十几分钟,他将最近发生的事重新梳理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马脚。唯一有问题的是七氟烷。七氟烷太特殊了,警察一定会追查这条线。而邹媚用七氟烷杀了人,并且可能继续用七氟烷杀人。警察说不定会查到邹媚头上去。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自己不露出破绽……

眼皮突然跳了起来,他狠狠皱起眉,抬手压住不停跳动的地方。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刚才的想法都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他已经暴露了,已经被盯住了!

没错,他一直很小心,小心到从来不用普通通讯工具与钱闯江联系,从来不在有熟人的地方与钱闯江见面,每一次去羡城、来洛观村都费尽心思。他伪装得很好,“刘展飞”也早已死去了,只要警察不将他与刘展飞联系起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开始发抖。

是自己错估了警察的能耐吗?为什么警察能查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们不是,不是……

不是很蠢吗?像袁菲菲一样蠢?

十年前,他们将村子查了个遍,也没有查出真相。为什么过了十年,他们就变了?

脑海里,是十年前那场大火。从市里赶来的警察面目模糊,东问西问,自己和钱闯江不过是撒了个慌,就被排除在“相关者”之外。

眨眼间,警察们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变成了同一个人,那人的五官变得清晰,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不久前审问过他的那名警察。

那人叫花崇,据说是市局刑侦支队重案组的组长。

他握紧了拳头,听见了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心虚地安慰自己,联想到一起又如何?他们没有证据!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米皓,11岁时被邹媚领养,改名邹鸣,不是什么刘展飞,刘展飞早就被冻死了,全村人都能够证明!

他双手撑在窗沿,因为太过用力,手臂上浮出并不明显的青筋。

看着自己的手臂,他苦笑了两声。

那个重案组组长大概觉得他不像从小流浪拾荒的小孩。当然不像!如果不是周良佳那群可恶的人,他怎么至于流浪拾荒?他家里很穷,但是再穷那也是个避风港,他没有父母,连养父也早早死去,可是他有哥哥啊。哥哥还在的时候,他哪里过过拾荒的生活?

他急促地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没有用,一想到哥哥,他就难以控制住奔涌的情绪,以前如此,现在仍是这样!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有太多过激的行为,这间警室里虽然没有别的人,却一定装有监控设备。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警察们的眼中。

他低下头,轻轻咬着下唇,片刻后转过身,像靠椅走去。

这时,他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骂声与抱怨,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他不由得走到门边,在听清来人骂的是什么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肩膀开始猛烈颤抖。

——“那是老子全家营生的房子啊!你们说拆就他妈给老子拆了?下面埋着东西?房子也拆了,坑也刨了,有什么东西?不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坑吗?你们警察干的这叫什么事啊?啊?真有东西老子就忍了,但里面根本没有啊!你们编个理由来整我,当我们农村的老实人好欺负啊?你们赔我房子,赔我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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