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南方的冬
缡城入冬的第一场雪是夹着雨水从天而降的，明月山庄一夜之间便被包围在这水雾中，远远望去，楼台阁亭隐约而现，有了几分仙境的味道。
山上的溪流比前些日子小了很多，但依旧清澈，偶尔可见到夹杂着的小冰屑晶莹透亮。
肖静月和连婉各捧一碗热汤，拿了小板凳坐在屋檐下。
“今日怎么得空来找我，夫人那儿恐怕离不了人。”
“哦，夫人这几日身体还算可以，而且明素又回来伺候了。”
“明素回庄了？
她不是在胭花坊吗？”
“自从你给胭花坊来了个脱胎换骨，现在的胭花坊生意好的不得了，哪用得上明素天天在那儿，得了空她就会回来。”
连婉说完，用小肘轻轻碰了一下肖静月，赞道：“没想到你竟还有这本事！”
肖静月护着被连婉碰得险些溢出的汤，嗔道：“小心！”
“静，你……在庄主那儿还习惯吧？”
连婉不经意地问起，顺便还喝了一口汤。
肖静月一愣，似乎自瑛城回来她就没见过莫秋羽几面，更别提说话了，于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她语气里有些闷闷不乐，“庄主这段时间似乎忙得紧，我没见过他几次呢！”
“哦……这样啊。”
“不说我了，你呢？
夫人那儿可是难伺候得很，我上次提出要回去她没准呢！”
“你要回来伺候她？
你疯了！她那么对你，你就一点儿也不记仇？”
肖静月傻笑了一下，有些羞涩地说：“我当然记仇啦，只是我不会报复人而已。”
连婉不屑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
以前楚泓有个很得宠的丫鬟，最后还不是被楚泓活活打死了，就在地牢。”
对于地牢肖静月并不是很陌生，那次夹十指的记忆还会时不时在脑中闪过，阴暗、潮湿，恰与明月山庄成鲜明对比。
“知道吗？
楚泓当时可宠的那个丫鬟叫梨花。”
“梨花？”
好俗的名字。
肖静月不自觉地皱眉。
“嗯。
那梨花从十二岁就跟着楚泓了，性子倔得很，但听人说倒是个善良的丫头，楚泓性子冷，但不知为何没半年就特别宠梨花，那时两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然后那梨花就伺候了楚泓三年，可是……”连婉叹了口气，接着说：“一天，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吵起来了，楚泓一怒之下把梨花关在了地牢，你知道，进了地牢……”瞥了眼肖静月，“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幸运的，那个梨花终究被狱卒活活折磨死了，楚泓听说消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第二日就跟没事人一样。”
没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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