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纸落在李大都督头上,鲜血渗出,从李大都督的脸颊划过。李贵妃虽心疼却不能多说,只能跪在地上哭道:“皇上息怒!别因为兄长气坏了龙体啊!”
“你来做什么?”康敬帝心里十分不爽。
前脚召李大都督进宫,后脚李贵妃就来了,他们兄妹两个这是打量着自己好拿捏吗?如此通风报信,真把这偌大的皇宫当成他们李家了?
李贵妃知道康敬帝正在气头上,现在不是为李大都督开脱的好时机,便依旧跪着,一只手擦着眼泪抽泣道:“听闻这阵子皇上您茶饭不思,龙体欠佳,妾准备了些补身子的松露白芷汤,想着来看看您,在殿外听闻您动了大火了,便想着进来劝劝你,不承想竟然是妾这蠢笨的哥哥惹了您发火,是妾兄妹的错!”
不管何时何地,不管是什么错误,她只要一股脑的认错,康敬帝就必定会心软,原谅她以后再找时机慢慢把那错推到别人身上,她依旧是皇上所宠爱的李贵妃。
这便是她久居后宫的手段。
一入皇宫深似海,多少女人就是为了博皇上一笑,而付出了整个青春,甚至整个人生。若是她没点能拿捏住康敬帝的法子,早就被这后宫之中如花朵一般竞相开放的美人儿踩下去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康敬帝怒火中烧,连同李贵妃一并怒斥:“李岩他犯得可不是小错!胆敢往顺天府埋人手,光天化日之下让杀手去刺杀证人,难道朕的宠臣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心机之辈?”
李大都督和李贵妃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康敬帝。
李贵妃错愕片刻,连忙道:“皇上,您真的误会了妾的兄长啊!”
“对,臣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往顺天府安插人手啊!肖大人为人正直聪明,一点事都能引起他的注意,臣怎么敢!”
康敬帝冷哼一声:“那还是他故意陷害你的不成?错误你既然不认,那朕也没法子保你。”
这话令兄妹二人更是慌张。
李贵妃大哭道:“皇上!今日之事兄长他的的确确是被冤枉了啊!妾旁的事都可以认,因为妾知道,在皇上心中妾是有一席之地的,无论怎么样皇上都愿意相信妾,可如今兄长被诬陷什么挑唆杀人草菅人命什么刺杀证人安插人手,眼看着兄长要含冤,妾怎么不心疼!”
话落,康敬帝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安慰她哄着她,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皇上这么看着妾做什么?”李贵妃忽然有些心虚,脊背的冷汗浸湿了衣衫,哪怕如今已经入秋,但她依旧汗流浃背。
许久后,康敬帝开口问道:“这刺杀证人和往顺天府安插人手,都是朕说给你听的,可那挑唆杀人草菅人命是谁说给你听的?”
这话如一道惊雷,劈中了李贵妃,也劈中了李大都督。
不等兄妹两个解释,康敬帝指着李贵妃大骂:“你和你哥哥早有预谋是不是!你们兄妹两个通了气了,把朕耍在股掌之间是不是?郭润的证词全是实话,所以李岩你慌了,你动用了顺天府里的人手,可是被肖承咏发现了,对吧!”
康敬帝眸光深深,满是怒火,直直的瞪着李大都督,几乎要在他身上瞪出几个血窟窿来。
“臣冤枉!”李大都督说不出其他,只能大喊冤枉。
康敬帝懒得听他含冤,走上前去一脚踹飞了李贵妃所带来的食盒,大吼道:“贵妃啊贵妃,朕给你信任,给你宠爱,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还有你李岩,你真当朕好糊弄吗?你真当朕看不懂存青县的惨案为何会发生吗?”
李大都督跪在地上,心中一片恐惧和寒凉。
若是叫皇上知道事关良王夺嫡,那他们兄妹和良王奋斗多年,只怕都打了水漂了!
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有人盯着自己的位置,如今康敬帝正值壮年,连立个太子都不情不愿,好像把太子立下自己便要丧命了一般,若不是太子到了及冠之年,又是先皇后唯一的血脉,宗正寺和各大臣都上折子说要立太子,闹了大半年不休,他才不愿意这么早立下太子呢。
这就更不用说太子之位还有人惦记了。康敬帝并不是不知良王一党对太子之位有所企图,可企图是一码事,伸手去做了又是另外一码事了,如今李氏一族不仅做了,还将事情掀开闹大了,这才叫他把愤怒爆发出来。
对此,李大都督快速想着应对之语,说道:“皇上英明,臣与贵妃绝不敢对皇上不敬,存青县的案子,的确与臣无关啊!”
这会儿若是答应下来,便是承认了自己在为良王夺嫡做准备,那样更会激起康敬帝的怒火来。
“事已至此,你还在骗朕。”康敬帝吼道:“你这是欺君!”
“臣不敢欺瞒皇上!之所以臣与郭润有关,还是郭润找到了臣,说有一些托他进京的女子想找个落脚处,臣只当是帮了他的忙,毕竟以前是旧相识了,便让属下去做,臣自始至终也没露面,哪里知道那些姑娘以及她们家人的冤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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