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枫自然会拒绝,两人没说两句便分开了,可是紧接着他就见到了那姑娘掉的帕子,帕子里包着几张银票,面额很大,江景枫想着不能自己就这么捡走了,得想办法还给那姑娘,正巧他身边有人邀他到临香阁,他便就势去了。
对于这件事,当妹妹的江碧桐有些头疼。
自己那哥哥是个什么性格她再了解不过,最是正直的一个人,最开始说他到临香阁时江碧桐便不信,果真有诈!
而那女子的出现就格外巧妙了,若是真的针对江景枫而去,背后之人定是早知道他不近女色,一个临香阁的倒水婢子,怎可能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帕子里包着的银票就很有深意了,江景枫既不会收下,还得乖乖的到临香阁还钱。
换一种想法,若那姑娘真想感谢江景枫的及时出手,直接给两张银票就是,好端端的为何开口便把自己的出处说出来?生怕别人捡了银票没地方还吗?这种做法不引起人怀疑都难。
江碧桐继续往信下看,只见章九阁写到江景枫进了临香阁以后的事。他坐在一楼大堂,拿着帕子找老鸨认人,可凭一块帕子谁能给你找人去?江景枫只能使了几个钱,又是好一番打听,终于见了那姑娘。
那姑娘名叫琼脂,收了银票后却并不感谢,反而哭了出来。江景枫自然要多嘴一问她哭什么,谁知那琼脂张口便是:“奴家是被人拐到这儿的,花妈妈逼迫奴家接待男客,奴家不愿意,这银票便是一个男客给的,说要买了奴家的初夜,这可怎么好。”
看到这儿,江碧桐的心里瞬间冒出了火气。
明知自家哥哥是个正直的人,虽不好管闲事,但若有人求到了他头上,那他必然会帮。这么算计一个实心肠的好人,真真儿是该死!
正当她打算看下去时,忽然听见檀香说大姑娘来了,江碧桐连忙将信塞进了枕头下,迎头问:“大姐姐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江碧柳端着一盏盅子,放在了床头上:“适才我下厨给你包了些骨汤小混沌,你尝尝,味道比较清淡,知道你喜欢。”
看着江碧柳拿着小碗在盅子里盛出一碗来递到了面前,江碧桐乖乖接过吃了,江碧柳见她都吃了,便又给她盛了一碗。
“母亲怎么样,还哭吗?”
“倒是不哭了,就是慧儿一直哭个不停。”江碧柳叹了口气:“说是想家了。”
这将军府再好,却始终不算是慧儿的家。
她从出生起,到外祖家的次数一只手数过来还有余呢,寥寥三两次过来,她对这个外祖家实在没什么感情。况且孩子又小,才会说话不久,所知所见都是在东昌侯府里,贸贸然到了别处,不习惯也是正常。
“其实在婆家时,她祖母也好,姑姑也好,父亲也罢,都对她没多好,她与那些人都没感情,可离开了自小生活的环境,难免有些害怕和紧张。”
江碧桐安慰的摸了摸姐姐的肩;“这是正常的,慧儿还小,以后便慢慢适应了,大姐姐可别因为她哭几声就动了会婆家的念头。”
“我如何不知?那东昌侯府表面上看着千般好万般好,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虎狼窝,若是我再回去,只怕骨头渣子都不能剩下。”话音一转,江碧柳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倒是没什么,可只怕委屈了慧儿,她小时在外祖家住着也就罢了,日后长大了可怎么好?”
没与吕靖合离,慧儿也没判给究竟是谁来抚养,以后的变数太多,江碧柳难免担忧。
尤其涉及到说亲事、成亲这方面,小姑娘的名声要紧,日后婆家妯娌叔子开口便是‘你家不要你了,若是你德行无亏,为何自小住在外祖家?要么是你的毛病,要么就是你母亲的不是。’
一想到这种言辞,江碧柳就感觉一颗心都要被揉碎了。
姐姐的想法和担心,江碧桐固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却也能理解个八九分。
她劝道:“大姐姐玉一般的人儿,离了他吕家还活不下去了不成?你要相信你妹妹我,我有能耐让你和吕靖合离。”
“你还未出阁呢,怎么能掺和这种事。”江碧柳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这事拖一拖便好,甭管日后吕靖待我如何,总归不能牵连了咱们江家。”
“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大姐姐是我们江家嫁出去的女儿,岂有他吕家任意作践的份儿?”江碧桐斩钉截铁道:“昨儿我歇在煜王府时,和煜王殿下说起了此事,他说正好手上有一些东昌侯府的短儿,倘若日后合离,这些短处就是咱们护身的法宝!若是他不接受合离,那就把那些事都抖落出去,看看是谁没脸,大不了我陪你闯顺天府,好好和东昌侯府那起子腌臜人打一打官司!”
明明才十来岁的孩子,说话却像小大人一般,江碧柳没来由的心中一暖,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头发,眼眶却不自觉的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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