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舒悦不敢抬头,也不敢再否认了,只说:“我是无心之失,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我丧命的,纯属意外。”
失手杀人和故意杀人,这里头差别可大着呢!
首先,她是以正室身份教训妾室,外人管不着,是罚是打她说了算;其次,小娟是个娼妓,若不是薛景山把她买进府里,她现在还在外头承欢呢;最后一点,陈舒悦编造自己失手误杀小娟的说法,这样一来就成了正室教训出身窑 子的妾室,不小心失手杀了人。
这种说法传出去,并不会引起多严重的风波,甚至还有一大群被妾室所困扰的正房夫人会向着陈舒悦说话。
“少夫人好口才。适才还矢口否认府上,找到尸身又说人不是你杀的,如今又换了一套话,说是你失手杀了人,敢问少夫人在你嘴里,本官可能听见一句实话吗?”
这话说的讽刺,陈舒悦却装作没听懂。
“我真的是失手,我不过是因为她勾搭世子,担忧世子的身子,我在意自己夫君的身子还不成吗?”陈舒悦说:“当时我也就是踹了她几脚,她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她有孩子了呀!这丫头是秦楼楚馆出身的,接人也有三四个年头了,身子不干净,我都嫌弃她,谁知道那肚子里的野种该管谁叫爹啊?”
她把重点放在了小娟的出身上,示意肖承咏别把一个娼妓放在心上。
他是官员,她是官员之女,他们两个的关系才是近的,而小娟一个承恩卖笑的贱人,死了也就死了,肖承咏若是因为一个小娟而得罪了薛家和陈家,那都不值啊?
可陈舒悦不知道的是,经过太子的故意煽动,此事已经在外头流传起来了。如今虽是黑夜,但并不耽误那些该知道此事的人瞧个热闹。而且今夜肖承咏带着一众衙役进到庆阳伯府搜查,更坐实了谣言的可信度。
肖承咏虽有些不甘心被太子利用,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未来的储君如今的太子呢?既然太子吩咐他好好查一查这个案子,他也只能招办,毕竟他是老百姓的父母官,知道了此事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少夫人是失手杀的。”肖承咏重复着这句话,看着那簪子说道:“可这尸身脖颈上已经凝固了的伤口,却能证明有人曾经将这簪子狠狠的扎了上去,又划了一下,真是失手的话,怎么会直奔她死穴而去?这分明是故意的!”
庆阳伯觉得此事到这个地步也算够了,就走到肖承咏跟前低声说:“肖老弟,左右一个妾室罢了,就算是真的死了又能怎么样?也不是正儿八经的老百姓,还值得谁为她申冤不成?这事咱们各让一步,你把这事压下来不追究,老哥我欠你个人情,回头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来!”
虽然他这么说,但他有什么面子?他的面子还能有太子大?肖承咏帮他对付太子,那是脑袋不转弯的做法吧?
庆阳伯这么说,一半的意思是示好,另一半是威逼利诱但肖承咏以前可是和李大都督直面作斗争的人,还能怕了他小小的一个庆阳伯府?
“人命不与什么妾室正室挂钩,既然少夫人杀了人,理应受罚,此事我心中已有定夺,且皇上也知道了,还请庆阳伯别难为我。”
坏了,此事彻底就要兜不住了!
薛刘氏缓过神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再难忍愤怒,直接照着陈舒悦的脸就是一巴掌甩上去,骂道:“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我儿子愿意找哪个做小妾也是你能上手管的?好好的世子妃你不做,一点脸也不要,女人家独守个空房是多大的事怎么着?让你巴巴儿的追到人家院子里去动粗,害的我孙子都跟着没命了,你个挨天杀的贱人!”
陈舒悦被打的脸颊一歪,火辣辣的疼。
对面的薛刘氏本就是粗人,又是个把爷们儿看的比天重要的人,说话间脏的臭的都往出倒,只为了解气,完全不顾陈舒悦在这些外人衙役面前的脸面。
“甭说我儿子迎了个娼妓进府,我当娘的都没管,你算是哪根葱啊你?手伸的可是真长!整个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妒妇!爷们儿家哪个不三妻四妾?就你还想着独霸爷们儿,当娘们的你那脸还不如狗腚来的干净!”
这番话骂完,只见陈舒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薛刘氏此人又蠢又笨,只一心护着自己儿子,却忘了儿媳妇的脸面也关系自家的名声。如今这套话骂完,更坐实了陈舒悦刚嫁到薛家时,外界传言说薛景山床笫之事心有余而力不足,陈舒悦十分不满的传闻。
那帮衙役表面上十分淡定,心里却都在笑话薛家,不知是该笑话陈舒悦此人太怕寂寞,还是该笑话薛刘氏这个当老婆婆的太蠢笨。
薛刘氏这套话骂完,江碧桐都有些震惊了,小声嘀咕道:“还好我没成为她儿媳妇,这当婆母的嘴巴也太臭了!”
虞珩斜了她一眼。
前世她不就嫁到薛家了吗?
“薛刘氏又蠢又坏,摊上这么个婆母,也是陈舒悦的劫难。她杀人的事可能是小事,但这个梁子横在她和薛刘氏中间,两人这辈子也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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