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不知女儿要问什么,便说:“有什么问题你说就是,趁着今日处理此事,咱们一家人还能有个商量。”
“四姐能把手伸到怡华苑,能收买月兰这点我是信的,可她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与卖炭的管事有联系?别说是四姐,就连我这么个常日出门转的都不知该去哪里找管事,更不知他什么时候会进府卖炭,又如何能把他引到后门去商量?别是有什么人让四姐这么做的吧?”
说到此处,她的眼神直刺周氏,目光凌厉,狠狠在周氏的脸上刮着。
周氏的眼神飘忽不定,心虚到了极致,生怕自己会被牵连进去。
江碧棈也看出了事情不对,再这样发展下去,怕是就脱离掌控了,于是大哭一声,吼道:“若是一个人诚心做坏事,有什么是弄不清楚的?”
“我母亲管家时日不多,之前一直是二婶管理家世,平日是谁来送炭,送多少,何时会来会从哪个侧门进出,二婶想必比谁都清楚吧?”
这话令江尧眉心一蹙,用目光打量着周氏。
他的确心里有这个怀疑,毕竟女孩子没有管理家世的经验,固然知道月月都有人往府内送炭,但女子一般见不得外男,她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与刘管事见面?当日送炭的人可并非刘管事一人,怎么可能躲过赵记炭铺那些活计,单单找了刘管事一人?这些事别说江碧梅轻易做不到,就连他恐怕也安排不了这么详细。
感受到了江尧带着审问的目光,周氏心跳如鼓,却一副委屈的哭问:“桐儿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怀疑二婶不成?”
“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罢了。”江碧桐神色冷淡道:“不过这些问题一直在我心里盘旋,四姐与我和母亲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手害我们?二婶您是她的嫡母,还请您给一个解释。”
周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个人有个人的想法,谁知梅儿是因为何事记恨了你?且我也与你们无冤无仇,我又为何要让梅儿害你们?梅儿是你二叔剩下的骨肉,我活疯了拿她当靶子?桐儿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叫二婶好生伤心!”
说到这儿,江碧梅的眸子微微颤动。
拿她当靶子的事,她那位好嫡母还少做了?只要是害人,就必然让她动手,嫡母也好,嫡姐也罢,谁也不出手,若是被发现了,叫她一人抗下罪责就是,这种做法江碧梅早就明白。
周氏不敢说的太多,就怕江碧桐会抖落出之前她在羊肉里下毒的事,所以转过头去不看江碧桐。但江碧桐却并没有提这茬。
羊肉那件事已经过去许久,当时没有证据,现在也是一样拿不出证据,既然不能一锤把周氏敲死,那江碧桐也懒得对周氏动手。何况周氏深爱江霖,江霖又是她的二叔,不管周氏有多么的罪大恶极,终归要看在江霖的面子上饶过她一次。
这次翻出了江碧梅,重创二房,江碧桐已经是稳赢,太过赶尽杀绝反而不妙。
不过这件事发生了,大房的人都会对二房的人心生警惕,江尧和叶氏对周氏都有疑心,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信任她了。
“桐儿的问题问的在理,弟妹你可要给个解释。”江尧沉声道。
“大伯,您还要我母亲给什么解释?这事是四妹妹做的,我母亲一直被蒙在鼓里啊!”江碧棈害怕不已,也知母亲不方便说太多抵赖的话,便只能由她自己来了。
正当这件事陷入焦灼时,江碧梅忽然开口了。
“我之前偷看了母亲的账簿,得到了往月刘管事进府送炭的时间,便选在那日换了丫鬟的衣裳去侧门堵他,炭里的手脚是我做的,大伯母的药也是我下的,月兰也是我收买的,和母亲并无关系,她的确不知情。”
周氏和江碧棈同时看向江碧梅,眼中不无感激。若是她再不说话,这件事恐怕就掀不过去了。
“你这孩子,为何要这般做啊,害了家人,也害了你自己!”周氏哭着把江碧梅搂在怀中,对她恨铁不成钢道:“赶快跪下,给你大伯和大伯母道歉,请求大伯母原谅,还有你五妹妹,给她认错!”
江碧梅的袖子被周氏死死扯着,她动弹不得,只能按照周氏的意愿活动,跪在地上神情麻木的磕了几个响头,磕完脑袋一阵晕眩,却也顾及不了太多。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太乱,若是把周氏牵扯其中反倒一团糟,江尧的顾及有许多,毕竟周氏是二房的,是他弟弟三书六礼娶回来的正妻,要为二房遮掩此事那就决不能动周氏。
而且现在这件事周氏有没有牵扯暂且不知,也没什么证据,仅凭怀疑就动人,江尧不会那么做。
况且二房姐妹已出了孝期,她们年岁都大了,再拖着不成亲可不行了,若是周氏有了害人之举被外人知道,江碧棈她们还能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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